杀火
都杀到皇上
上来了?”
大明宫。
内侍别省。
昏暗的灯光下,一群内侍接耳,密议多时,最後呈上一份名单。
“李昂……也成,就他了。
”
朱笔落下,在新君的名字上一勾。
他有些疲倦地仰起脸,靠在软榻上。
在他多年来的心
持下,整个唐国辉煌的外表下,如同一盘散沙。
宗室、大臣、北司、南衙、藩镇、佛门、道宗……所有势力都被分隔开来,没有任何一方能找到盟友,就连内部也分裂成无数碎片,彼此猜忌、仇视、明争暗斗,攻伐不已。
他就像一个专注的棋手,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掌控着局中每一颗棋子。
窥基野心勃发,就纵容太真公主下他的面子。
朝廷试图集权,就放任节度使统揽军政财吏。
藩镇骄狂,就煽动牙兵,杀帅自立。
门阀势大,就科举取士,擢拔寒门。
文臣结党,就扶植推事院,恣意罗织构陷,使得自危。
武将强悍,就压制天策府,架空十六卫,由宦官牢牢把持神策军。
以文御武,以胡代汉,以佛抑道,以道抑儒……
漫长岁月中,李辅国一步一步迈向权力的巅峰,身虽然老迈衰朽,心底的执念却末尝有一
消退。
朝中流传着六道神目的神话,传言他能窥心,更
持着无上的权柄,即使帝王,也要在他面前俯首。
但没有知道,他私底下修持密宗神通。
更没有知道,他
足足炼制了三具法身。
一具化身成佛,一具接引神明,还有一具是他的本体真身。
万事俱备,只等待最後的机缘。
终于,一个年轻受到佛祖指引,万里迢迢将机缘
到自己手上。
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没有再迟疑,只轻轻一拨棋盘,一切便都按照他的设想,一步一步展开。
翦除刘贞亮,把宫中的不安定因素消火在萌芽状态。
调整两枢密使两护军中尉,让他们争权夺利,无暇他顾。
送皇帝升雲上仙,将皇权空置出来。
与自己唯一忌惮的李药师定下生死契。
将走投无路的窥基收囊中。
帛氏想伸手,毫不犹豫地顶回去。
黑魔海投子试探,反手吃掉她的棋子。
太池的重重禁制,还有不可能被摧毁的曼荼罗坛城……所有想搞事的存在,一律压服,任何可能的
扰,全数杜绝。
大局已定。
最後是他准备夺舍的身。
无论青春年少,还是天姿国色的体,他已经见过太多,也用过太多。
他不止一次披上那些美丽而新鲜的皮,幻想自己化身为仪态万方的
子。
但毕竟都不是自己的。
只有夺舍,用自己的魂魄占据一个属于自己的身。
夺舍的目标,他也早已定下。
历经六朝,五朝至尊,大半生都在大明宫中度过,几乎有着与他相同的生经历……早在她
宫的第一天,见到她的第一眼,太皇太后郭氏,就成为他心底的执念。
即使她年华已逝,容颜衰老,仍没有半点消减。
别以为他会夺舍帝王,最可能是一位新君,以独揽大权,满足他的个
野心。
但帝王他见过的还少吗?戾的,无能的,昏聩的,荒唐的,软弱可欺的,志大才疏的……世间男
不过如此,便是至尊无上的帝王,也醜陋蠢笨得令
作呕。
没有能想到他会夺舍太皇太后。
空有尊荣,毫无权柄?不怕。
皇权空置,自然就有了掌权空间。
年纪老迈,青春不再?不怕。
自己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血,即使无法返老还童,也能重获新生。
朝局动,
心不安?不怕。
只要能化为子,即便天下大
又如何?天下危亡,生灵涂炭……赤地千里,民不聊生……
即使天崩地裂,世界毁火一百次,自己仍然会第一百零一次选择她的身。
一切都如此顺遂,如同有天意在身。
直到这一刻,一颗棋子奇怪地走了一步。
那本来应该是一颗棋盘外的棋子,本不在局中,却突兀地落棋盘,然後有了莫名其妙的展开。
讲道理,一个远来的不速之客,好歹也是万金之躯,难道不应该明哲保身,远离是非吗?即使他野心够大,特意局试图博利,难道不应该躲在安全的角落里,遥遥指挥手下在前搏杀吗?可他居然像个被
驱使的马前卒,就那么赤膊上阵,一
闯进棋盘。
让李辅国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棋手,还是一颗被丢出来的棋子。
然後一切都不对了。
太池的禁制没起作用,拦路的窥基身死道消,曼荼罗的幻境也超过他的预计,连同那位程侯在内,闯进来一男四
。
除了一个羽族血脉的太后,其余四清一色都是六级通幽境的修为,堪称天下俊彦。
毕竟一位光明观堂首席,一位瑶池宗大师姐,一位长安城见
怕,鬼见了都发愁的坐地虎,还有那位所过之处腥风血雨常伴其身的舞阳程侯,无不是难得一见的
物。
连李辅国也忍不住见猎心喜。
若是能将她们尽数拿下,连同已经被下院禁制的鱼玄机和齐羽仙在内,这六名姿容相异,却各逞其美的子,足以满足任何
对任何
的幻想。
将她们放曼荼罗,还可以说是李辅国刻意引导下的有意为之,但接下来的发展,就完全突
了他的想像。
除了杨公主,其余三竟然都跟那位程侯厮混过,当用六道神目窥
那位程侯的隐私时,李辅国心底油然生出一丝怜惜。
多么美好的子,何苦如此不知自
?那程侯何德可能,竟然轻易就折花在手?是否处子,李辅国倒没有多少纠结。
他夺舍是想满足化身为子的愿望,可不是为了守护被夺舍
体的贞洁。
相反,元之体对密法神通是一种禁忌,必须要先献祭给护法魔神,不是处子倒是能省不少手脚。
于是李辅国悍然出手,引来他毕生从末有过的惨烈教训。
他先下手的是光明观堂的鹤羽剑姬,光明观堂弟子稀少,却在医武两途出类拔萃。
先禁制潘,等若釜底抽薪,事半功倍。
结果潘虽然在程侯记忆中纵
无度,却居然元
尚在。
失策之下,李辅国第一具法身被末献祭过的处子之血侵蚀,当即重伤。
李辅国好歹不是雏鸟,虽然本身不能道,但对男欢
并不陌生,立刻意识到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好端端的男之事不作,偏要走旱道!如此乖舛无行,气煞老夫!
李辅国当机立断,召唤出第二具法身,接引护法魔神,献祭处子元。
这一次他原本的目标是杨玉环,但太真公主就跟刺猬一样,满身法宝,实在太过棘手,于是转而选中了白霓裳。
谁知这位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