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毛一体，一盘炒花蛤，三个
筋，还有一杯啤酒。
她心
无比复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梦里，蔺姐跟她说的那些话，掰开了揉碎了的血淋淋的真相，让她惶恐。蔺雨落想，蔺姐说得对，她和蔺雨舟，当下看起来是一切都好，但他们这艘船经不起任何风
。且不提生活质量突飞猛进，单单大病和意外，都能打垮他们。
这些事蔺雨落从前有浅显地想过，所以她不敢搬出王刘庄，辛苦攒出几万块钱给自己傍身，也期待再努努力，生活再向前迈进一步。可蔺姐说得对，这几万块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蔺雨舟足够优秀，有出国
造的机会，而他们会因为没有钱放弃；如果他们之中有任何一个
出了意外，他们两个的命运都完蛋了。那扇通往幸福岛的门已经提前关上了。
她喝了
鲜啤，这东西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不好喝，但能解暑。
“给我也来一杯。”
蔺雨落抬起
，看到顾峻川坐到对面的小板凳上，换了两个姿势都觉得长腿无法摆放，
脆大剌剌敞开，手肘支在膝盖上。
蔺雨落举起手招呼接酒的阿姨：“这里加一杯。再加点吃的。”
她把单页菜单递给顾峻川：“这里很简陋，不知道顾先生能不能吃习惯，这顿我请。”
顾峻川眼睛从菜单上移开看她一眼，顾峻川觉得蔺雨落太小心翼翼了，他又不是喝露水长大的，读书时候跟篮球队和橄榄球队聚餐，夏天基本都在大排档。但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他加了鱿鱼羊宝和二十个牛串，然后把单子丢到一边。
”什么时候领证？”他问蔺雨落。
“其他选这么快放你鸽子了吗？”蔺雨落不解。
顾峻川哼了声，身体微微向后，让小凳子腿抬起来，他自己玩着掌控平衡。很偶尔的孩子气，让他在这个环境里显得不那么突兀。
“我妈给你开了什么条件？怎么说服你的？”顾峻川漫不经心地问她。
“这不重要。蔺姐只是给我讲了一些道理。”
“给你洗脑了是吧？你知道我妈最会对付你这种了。”
?“我是哪种？”
“有致命弱点的。”顾峻川一言以蔽之：“蔺雨舟。”
蔺雨落喝了一酒，不再讲话。她愈发地觉得很多是复杂又聪明的，他们一眼就能看透别，找到弱点，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哪天领证？”顾峻川又问了她一次。
“随时吧。”
“你不需要跟家里要户本？”
“不需要。我的家当都在我身上。”
蔺雨落没跟顾峻川说她自己家里的事，也不知道蔺姐有没有仔细告诉他，她觉得这没什么必要隐瞒。她不想在他面前塑造一个多好的形象，他们之间还是要有界限感，还是要提前做好切割，这样抽身的时候不至于太复杂。
“包括户本？”
“对。”
顾峻川的酒上来了，他举起杯：“来吧，庆祝你我开始一场虚假婚姻。”
蔺雨落觉得顾峻川这个像滚刀一样，什么事都打不到他心上，什么事到他那都带着玩笑一样的轻描淡写。
“我为了钱，你为了什么呢？”她问顾峻川。
“为了色吧。”顾峻川看她一眼：“反正都要结婚，不如娶个有点色相的。”他眉毛一扬，反正是在说笑，搭上他眉眼的生动，倒也免去一些尴尬。
“我在你眼里算有点色相？”
“有点，但够不上吸引。”
“那我们两个，一个贪财一个好色？”蔺雨落总结。
“在外看来，是这样的。”顾峻川喝了一大鲜啤：“都不是好。”
蔺雨落自嘲地笑了。
她不知道还该跟顾峻川聊些什么，就兀自低剥花生壳。她其实晚上六点后就不太吃东西了，这一天
例吃夜宵。就是这样，开始了第一就觉得既然吃都吃了，不如吃痛快。她因为每天运动量大，导致食量也不算小，面前的花毛一体很快见了底。
顾峻川看她安静吃饭，知道她跟他没什么
谈的欲望。非常巧的是，他跟她也没什么话聊。但必要的话还是要问清楚，毕竟以后还要一起见。
“你大学学的就是体育方向？”顾峻川问她。
“我没读过大学。”蔺雨落如实说，看到顾峻川眉皱了，以为他在轻视，就解释：“我高中时候家里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你在做瑜伽教练以前还做过什么？”
“在饭店做过服务员，在美容院做过美容师，然后做了瑜伽教练。”蔺雨落怕顾峻川觉得自己的瑜伽教练是掺水的，就拿出手机里存的证书给他看：“我在来这家馆以前，考了很多证书。我是专业执教，不是水货。”
“嗯。”顾峻川嗯了声：“这些你蔺姐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