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苦受伤他都不怕,却受不了主不像小时候那样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委屈的恨不能再挂在他身上哭两声,被苏景玉连哄带吓唬才消停些。01bz.cc
频繁往返侯府和北鲁村,的确容易令起疑,顺子不敢再胡闹,只得领命回府去了。
孙秋允平素保养得宜,身体底子不错,可毕竟年逾六十,受了那么重的伤,昏迷了整整三才醒来,看起来双颊凹陷,面白如纸,憔悴不堪。
苏景玉坐在床边探了探他的脉搏,玩笑道:“孙太医一辈子从阎王爷手底下抢,怕是得罪了他,不愿意收你了。”
孙秋允眼底的惊讶转瞬即逝,苍白的薄唇勉强动了动,气若游丝:“多谢苏世子。”
他听闻苏景玉医术高超,却没成想连这么重的伤都救的活,就算是他本也未必做的到,内心肃然起敬,对着他那张俊的惊
的脸多看了几眼,累的阖目歇着。
或许是因为孙秋允与拂风年纪相当,又伤的满身是血,唤起苏景玉对师父的思念。
他目光温软,双手攥着薄被向上提了提,并不急于问些什么,哪怕孙秋允一句都不肯透漏,他也不会怨他,只会同他的境遇,他的身不由己。
可若是这条线索也断了,他不知道该从何处再继续查起。
他不愿意让拂风死的不明不白,一心想要查出当年的真相,却仅仅因为面前这个老者与师父年纪相仿,袍子上同样血迹斑斑就软了心肠。
唇边勾着一抹自嘲的苦笑,微低着,在心里叹道:师父,徒儿是不是很没用?
当晚,孙秋允再度醒来,面容依旧憔悴,却志清醒,目光平静,似乎对自己遇刺一事并不意外,带着劫后余生、
悉一切的淡然。
崔荣锦命依照苏景玉开的药膳方子炖好了送来,知道孙秋允可能有话要说,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伙计,命
守在药仓各处。
苏景玉用枕垫高孙秋允的脖颈,亲自坐在床边,一匙一匙喂给他喝。
回想着几年前,他曾多次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偷偷爬起来给拂风炖补血的药膳,可拂风从不肯喝,还气的用力掐他大腿根,说他的命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别再给折腾没了。
十年间,他从未照顾过师父哪怕一天,直到师父支撑不住,不想死在他面前,默默地离开。
与拂风在玄清山临别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苏景玉欲言又止,眼里泪光泫然,虽有纤长的睫毛遮挡着,但在烛光下依旧莹莹透亮,没有躲过面前老者重伤涣散的眼。
孙秋允颤抖着抬手挡开汤匙:“世子是想问我十年前的事吗?”
苏景玉难以置信地抬眼,哑声问:“当年的事孙太医可知道内?”
孙秋允无力地点,“十年前在太子宫宴上,世子您的确是中了南疆剧毒,究竟是何种毒药,老夫也无法断定,但绝非是赤练。世子既然能活下来,背后定有高
相助,应该知道老夫没有说谎。当年老夫没有说出来,一是医术浅薄,的确帮不了世子,二是
在宫中任职,身不由己,有些事即便知
也不敢说出
。”
孙秋允一气说了这些话,累得气喘吁吁,苏景玉知道他既然愿意开
提起此事,后面必定会有他意想不到的重大秘密,放下手里的炖盅,焦急地等着他下文。
孙秋允歇了好一会儿,呼吸平缓了些,接着道:“当年世子中毒倒地,太子身边的王公公畏罪自尽,被发现吊死在宫中的树上,尸体抬回来时,老夫看得出来,他是先被勒死了才挂到树上去的。”
“也不该称之为尸体,当时他尚有一气在,是老夫告诉皇上,说他已经断气了,之后就被抬去了城南的
葬岗焚尸。太子曾经有恩于我,我与王公公也有些
,那晚我悄悄跟到城南,看见有
从火海里带走了他。01bz.cc”
“这么说来王公公可能还活着?!”苏景玉惊的双眼微瞪,胸膛起伏。
王公公无疑是整件事中最最关键的一环,当年掐死他那
必定就是
他下毒之
,为何下毒的剂量不足,他也应当知晓。
孙秋允接连几没有用膳,苏景玉亲自开的药膳方对他大有助益,气色渐渐好转,小心地向上挺了挺身子,苏景玉趁机抽出枕
垫在他背后,听他继续道:
“带走王公公那别有用心,必定不会让他轻易死了,只是十年来也未曾听到过半点动静,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一个失踪了十年的,绝非一朝一夕能找得到的,但平杀落艳世间罕有,知道的
少之又少,三十年前下毒之
与当年害他的
就算不是同一个
,也必定存在着某些关联。
苏景玉单刀直,问道:“三十年前,孙太医可在玄清观见过与我当年中毒的症状相近的
?”
审视的目光分明已经知悉了当年的事,而并非只是随一问。
孙秋允色骤变,不像方才那样淡然,空的目光近乎本能地向另一侧躲闪。
屋顶的窗子被关的只剩下一道缝隙,夜风突然灌,吹的床边灯烛摇摆不定,带着一
仿佛能浸
骨缝的凉意。
孙秋允阖目叹了气,半晌后转回
道:“三十年在玄清观,老夫看得出先帝并非是寿终正寝,而是服了南疆剧毒,致使胃囊
裂,呕血而亡。此毒与世子当年所中的毒的确相近,用银针也试探不出,老夫只得明哲保身,谎称先帝是得了怪病而死。”
拂风那说的果然就是三十年前玄清观的事,苏景玉不由向前探了探身子,急促道:“当时除了太医你,还有谁在场?”
一国之君竟然被毒死在道观之中,即便已经过去三十年,孙秋允对当所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不假思索道:
“当今圣上、先太后、姜嬷嬷、祁公公都在场。那先帝死的不明不白,玄清观里所有的道士都被秘密处死,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第5章
当拂风说起三十年前平杀落艳曾经害死过一个
,苏景玉便已经猜到那
很可能就是先帝,孙秋允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不解拂风为何会如此清楚先帝的死状,与孙秋允描述的一模一样。
那是世间第一颗平杀落艳,若不是亲眼所见,不可能知道的那么确。
拂风死活不肯随他进京,说进京会死的更快,十年前也是趁着半夜无之时进
苏府带走了他,足以说明三十年前有
在玄清观里见过他。
可若是他在场,又是怎样躲过那一劫,成为众多道士中唯一的幸存者?
皇帝与先太后敢在玄清观里弑君篡位,必定做了十足的准备,他武功再高也躲不过御林军和大内侍卫,不可能是逃出去的。
三十年前,无疑是身为魏王的李亢伙同先太后一起用平杀落艳毒害了先帝才登上皇位,可他们手里的平杀落艳从何而来?又与巫洛蒲的徒弟有何关联?
十年前在太子宫中下毒的必定也是皇帝,既然是第二次下毒,更不可能会失手弄错了剂量,难道是王公公动了手脚?
孙秋允毫无保留地告知了一切,事却越发千
万绪,疑点重重。
王公公……苏景玉眸色一亮,衍王府阁楼底下藏的难道就是他?
苏景玉被孙秋允的轻咳声从沉思中唤回,倒了碗红枣汤送到他嘴边。
孙秋允谢过,喝了几润喉,看着面前这个温雅俊美的年轻
,回忆起十年前他中毒倒地痛不欲生的样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