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什么功德伞,简直是“牢底坐穿伞”、“送命伞”。
因此万民伞这种东西,基本在地方上已经绝迹了。
石板泉解释道,“王爷误会了,这确实是百姓自发的。”
“那就好,”
林逸放下了帘子,继续道,“等天气转暖了,你就把家眷接过来,好生在这里做事。
另外,我也与沈初说了,以后这晋州以你为主,他得听你的,你二要齐心协力才是。”
“谢王爷,”
石板泉最后一丝担忧也去了,激动的道,“臣一定竭心尽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马车又行了二里地,石板泉才依依不舍的下了马车。
站在冰天雪地里,望着渐渐远去的队伍一鞠后,由着小厮梁添给他披风衣。
梁添笑着道,“老爷,这平城比安康城还要冷呢。”
石板泉心不错,便调侃道,“怎么,又想三和了?”
梁添昂道,“那是,哪里都比不了咱们三和。”
石板泉道,“那本官放你三和如何?”
梁添瞪大眼睛道,“老爷,你当初让我来北方的时候,可是答应过将来要保我前程的,我这给你做牛做马,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小点声!”
石板泉脸色涨红!
这王八蛋说话怎么不看场合呢!
自己不要脸面嘛?
让后面的听见怎么办?
想当初,和王爷举兵安康城,他们这些老得令赴安康城辅佐王爷。
他在白云城只有那点俸禄,置办行后,基本所剩无几。
佥都御史怎么说也是朝廷大员,带两个随从小厮不过分吧?
但是,养一个小厮,从吃住到月钱,一个月怎么样都得一两银子吧?
他没钱!
只能给梁添这些先画大饼,允诺“苟富贵不相忘”。
所以,这梁添才愿意舍家大老远的从白云城跟着他到安康城,然后又从安康城到平城。
“老爷,我说的可是实话。”
梁添委屈的道。
“老爷我现在是一品大员,能少得了你前程?”
石板泉气急败坏的道,“你要是再计较,我现在给你包二百两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滚回三和了。”
“我说着玩的,老爷你别生气。”
梁添赶忙给石板泉顺气。
现在让他走?
他才没这么傻呢!
从昨进城到现在,求见布政使的
络绎不绝。
想见布政使大,必须先过他这一关!
这短短一,他已经体会到了做布政使大
亲信的威风!
银子就收了四十多两!
走是不可能走的!
“别以为老子是傻子,你昨收了多少钱,我不知道?”
石板泉恶狠狠的道,“以后见者有份,六四分账。”
要不然只靠他那点俸禄,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和王爷其实也知道,只是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和王爷的所谓反贪腐,反对的是贪“朝廷”、“百姓”的钱。
至于乡绅、地主的钱,和王爷以身作则,不收白不收,不对他们抄家灭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要是敢和乡绅联合在一起鱼乡民,那就是作大死!
“老爷,”
梁添一脸不可置信的道,“你也太黑了,居然要四成!”
“想什么呢?”
石板泉白了他一眼道,“是你四成,我六成。”
梁添愤恨不平的道,“老爷,我跟你后面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你可不能这么对我。”
石板泉没好气的道,“你要是再这么聒噪,我立马把你送回三和。
你信不信我前脚把你撵走,后脚一分钱不用花,排着队有的是愿意给我做小厮。”
“我信,我能不信嘛。”
梁添终于认清了现实。
“那就老实一点,回老爷我再教你这收钱的学问,”
石板泉老在在的道,“什么钱可以主动要,什么钱给了也不能要。”
“老爷,这还能主动要钱?”
梁添双眼放光。
只感觉自己前途无量。
石板泉冷哼道,“老爷我早就跟你说过,跟老爷后面有吃。”
真把梁添赶走,他也舍不得。
梁添这虽然缺点多,但是他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最重要的是,梁添有武学天赋,离九品就差临门一脚了,既是自己的小厮,也是自己的侍卫。
这样的“才”,从外面可不好找!
梁添大声道,“是,老爷,你以后说啥就是啥。”
不远处的金波,把两对话听了一个遍。
真是一队活宝。
特别是这梁添,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作为八品巅峰的价值啊!
从至尾都是被石板泉牵着鼻子走!
他本来还想着把梁添忽悠到先锋营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这样的二傻子,还是石板泉大自己留着使唤吧。
大雪纷飞。
林逸反而不觉得有那么冷了,坐在马车的车驾上,抱着暖炉,看着骑在马上的梅静枝笑着道,“梅将军,要是冷的话,就来马车上暖暖身子。”
梅静枝爽朗的笑道,“多谢王爷好意,臣是马上夺的功名,再大的风雪都是见过的,眼前这点实在不值一提。”
“差点忘了,梅将军可是在塞北的极寒中杀过敌的,”
林逸笑着道,“佩服,佩服。”
梅静枝道,“摄政王谬赞。”
林逸望了望愈发黑沉的天色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梅静枝道,“距离此地最近的是沙关镇,有二十里地,速度快一点,天黑就能赶到。”
“那就快一点吧,”
林逸慢慢悠悠的道,“老是磨蹭也不是事啊。”
“是。”
一众侍卫和官兵大声道。
马夫甩响了马鞭,马车陡然加快了速度,而围着的官兵也愈发多了,怕马车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