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沈冬在家不过是待了一天的功夫,就亲眼看到了街道的人来了又走,又看到了小结巴被带回来,这速度的,真真是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众人齐心的效率有多高。
“小结巴长得瘦小,看着三单都比他高些,大哥,寻些三单的旧衣裳给送过去吧。应该能用上。”
“这还用等你发现?周围几家已经都送过了,从里到外,连着鞋子都齐全了。我看,咱们家还是送别的吧,比如堂屋里那张我以前睡的小床就挺合适,老张爷爷那边屋子虽然不小,可床就那么一张。”
“给了他们,那二叔来怎么办?”
“先和我一起睡呗,到底他来的少,再不济我过阵子从单位寻摸一下,总能再寻个板子,到时候再搭就是了。”
“那也行吧。不过要这么说,这几日老张爷爷家倒是一下东西多了不少啊。”
“肯定的,连着隔壁院子都有人送东西来,怎么可能少。”
是不能少,看看,沈夏小床一送,一会儿的功夫,连着铺盖被褥都齐备了,这众人热情欢迎的样,将小石头给吓得,直接躲到了老张爷爷的身后,怎么都不敢探头了。
“孩子,别怕,这都是邻居,都是你的长辈兄弟,以后可以依靠的亲人呀。”
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老张头这一句话说的感慨又感动,总觉得心窝子里暖的让人想流泪。与此同时,这分人情的分量也让老张头心里沉甸甸的,总觉得自己若是不能多活个一二十年,为这院子里的人多看上几十年的门户,人情怎么都还不完了。
“爷爷得活着,好好的活着,看着院子里一家家的过上好日子,看着你长大成人。”
若是他撒手没了,那这养孩子……怕是就要坑了这么些好邻居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继续、熟人
院子里多了个孩子, 对于其他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不过老张头的日子是日渐的滋润起来了,有了这么一个养孙,老头白日出去干活的时候有人送水了, 空闲时候拉着小拖板去捡废品的时候, 也有人跟着忙前忙后了, 雨天在家时有人一起糊纸盒,夜里睡觉前有人帮着拉灯说话, 日子可不就热闹了嘛。
而且啊, 因为他领养的是孤儿,街道那边还特意过来关心了一通, 一面帮忙让小结巴继续免费上学, 一面还承诺了每个季度街道都会送点米面, 虽然数量可能不多,可叠加上他孤寡老人的那份, 怎么也能够他们一老一小一个月的吃喝,这么一算, 日子比原来盘算的不知道好了多少,真是越想越划算。
沈冬每次回家都能听到一二有关于老张爷爷家的新发展, 吃瓜的同时,对这个时代的福利制度多少起了点了解的心思, 只是不等她多多了解, 学校那边就有了新情况,为了庆祝五一劳动节,省里要组织一次运动会, 虽然不知道这运动会和工人阶级庆祝劳动节有什么关系, 可有了这么一个事儿, 体校自然免不得要积极参与进去,而作为学校的一份子,沈冬能不积极备战一下?所以连着一个月多月的时间都没能腾出空来回家,不是在练这个,就是在练那个,忙乎的不行。
好容易等到了比赛那个月,又匆匆的跟着学校的老师去了省城,而就在省城他们即将借宿的学校宿舍楼下,她意外的遇上了一个熟人,是谁呢?你再也想不到,竟是当年同校的同学杨灿。
“你怎么在这里?”
“我考上了省里的高中,自然在这里。”
杨灿见到沈冬也是一脸的意外,听到问话也不嫌沈冬唐突,很自然的笑着就回了这么一句。可也正是因为他笑着回答的模样,让沈冬感觉颇有些违和。
以前……记得这人挺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爱理人啊,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了?还笑眯眯的?估计有什么不对。
沈冬心里琢磨着,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
“那你妈呀跟着来了?”
这话一落地,那杨灿的脸色就沉了沉,然后牵起嘴角,淡淡的说到:
“我妈一年多前没了。”
啊?竟是没了亲妈了?哎呦,这事儿闹得,她这岂不是问到了人家伤口上?赶忙的就想道恼。
“怎么会?早先在镇子上的时候,虽说是病了,可不是听着还行吗?”
“我爹在边境没了,我妈一听到消息就吐了血,然后就……”
啊?还不只是妈没了,这是爹妈全无了呀,那他,他这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子啊省城读书求存?那日子怎么过的?
“我爹身前是连长,还是战死的,部队有抚恤金,地方上也照顾,所以我这还成,日子能过。”
后头的话虽然没问出口,可她那表情却什么都说了,或者是杨灿被人问多了,一看就看了出来,所以这解惑的话说的十分的溜,不但如此,还笑着反过来安慰了一番:
“没事儿,这都一年多了,我都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一夕之间,从听到亲爹死讯到亲妈离世,这人……
“早年在操场遇上的时候你家还好好的,不想才多久,这……物是人非的也太……”
没多久吗?其实很久了,如今已经是5年了,掐算起来,这都已经三年了。他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而沈冬呢,也已经在体校两年了,恍惚间似乎大家都已经长大了。
“那你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许是因为说了这么些话的缘故,许是沈冬对杨灿这个遭遇挺惨的小少年多少有些怜惜的缘故,本来不算很熟悉的同校同学,这会儿说着说着,倒是熟络了起来,连带着这样亲近的话也问出了口。
“我现在学习还成,大学总是要去考一考的,若是没考上,烈士子女部队上也有特招的优先待遇,要是不想当兵,那去找工作,也比旁人容易些,总有出路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你一个才7的孩子,说话怎么这样的暮气,听在耳朵里不像是在说前程,到像是带着几分宿命感。
沈冬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然后心里一顿,联想到了最开始自己心下的那种违和感,心里又酸软了起来。
这人……虽然他爹常年在部队上不回家,他妈又总是病恹恹的,对杨灿来说不是感情生疏就是拖后腿,可终究是亲爹娘,没了他们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打击还是挺大的。骤然要孤身一人生活……没变坏,还能勉强努力着照常生活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那,那你家就没别的亲人了?”
“我爹是红军遗孤,本就没亲人了,我娘也是逃难出身,哪里还有什么亲人,部队就是最亲的人了。”
哎呦,要这么说,这人……比他们家几个都惨啊,虽然同样是没了爹妈,可好歹他们还有兄弟姐妹几个一起能抱成团相互取暖,好歹还有个亲二叔,乡下还有几个远开八只脚的族人。
都说有了对比就有了幸福感,沈冬这一刻幸福感特别爆棚,与此同时,因为这一股子幸福感的冲击,对杨灿的怜惜也更上了一层楼。顺着他的话就帮着想了过去,这一想……
好嘛,要不是这会儿她动了动脑子,差点就忘了,明年那大学可是要停招了呀,而且这一停就是十年。妈哎,这要是赶不上这一趟,那……
“大学……你觉得你能考上吗?”
问这话的时候沈冬其实是有些纠结的,因为她很清楚之后一段时间里,高级知识分子那日子有多难,虽然有个烈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