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那儿挺尸。我也不动。他一直不言语。我也没言语。僵持半晌。
我知他没睡着，可他就是不吭声。我最恨他这蔫脾气。
吸一大
气，我说：“你有后了。”
他还不吭声儿。
我说：“我又跟死
说话呐？”
他闷声儿说：“睡吧。”
我摸他
条骚蛋。都软了呼拉的，没法跟他哥比。
他给我手拿开，还是没声儿。
我说：“抱抱我呗。”
他不动。怪没劲的。
我不再言语，可睡不着。大伯哥到底啥？跟我婆婆有那事儿没？
我嫂到底脑袋坏没坏？林子里那俩坟是谁刨的？
屋里的沉闷快把憋屈死了。
想起大伯哥抽我
、薅我
发整我，我下呼悠一热。
掏一把。水淋淋。
里痒啊，痒得钻心。
我偷偷把右手塞俩腿中间，像饭碗似的扣
上。
手指悄悄顶住
。本来想杀痒，结果太滑溜，一下滑进去了。
钢蛋儿躺我旁边。我咬着被子，不敢大动。
〖4〗
半夜，喘不上气，感觉有一长毛怪压我身上，还掐我脖子。我想喊，可出不来声儿。我想动，可动不了。
猛睁开眼，一瞅还黑，钢蛋儿趴我身上瞅着我，手正抠我下。
他瞅我醒了，朝我一呲牙，说：“你找的谁？”
我说：“你说过的你不问。”
他说：“废话。你是我媳
。我稀罕你我才问你。你找的谁？说！”
我死死咬牙闭着嘴。
他摇晃我，还问：“到底谁
的？啊？”
我说：“困着呢。让我睡觉。”
他说：“你找的谁？啊？整过几回？说话。”
我烦死了，
出手跟他挣，可巧，手抽他脸
子上。他松开我，没声儿了。
想想，他也怪倒霉的。我背着他找了旁的、叫杵了；他出去给买萝卜，我还抽他。我太狠了吧。可这事儿不像旁的。我死也不能松。
我说：“先前可你提的，让我上外找、和内男的好也成。这都你说的。吣出来咋还往回吸溜啊？”
他说：“我心里不得劲儿。”
我问：“你说好你不问的。玩儿呐？让我出去找、现在又反悔。还有好走的道儿吗？”
〖5〗
第二天晌午，钢蛋儿拿上家伙出门。
我问：“哈去？”
他说：“进山打野兔子，黑了回来。”
他走出院子。我归置屋子。
没过多会儿，他冷不丁回来，搁屋里到处踅摸。
我说：“忘带啥啦？”
他说：“没啥。改主意了。不去了。”
我这才明白，他是给我下套，抽冷子回来捉
。这还算是大老爷们儿啊？这往后
子还咋过？
我再次提出回娘家。他还是不答应。
〖6〗
夜里，睡着睡着，冷不丁一风扫我脸上。
我还寻思，窗户漏啦？不能啊。
一会儿“呼”！又一风扫我脸上，这回风更硬了。
我睁开眼睛瞅，妈呀天都亮啦。钢蛋儿没在炕上。他啥时起的？我咋不知道？
瞅瞅屋门，半敞着。这钢蛋儿咋回事儿？出去也不带上门？我起来下炕过去掩上门，回来叠好被伙。
“呼！”又一风。我扭，瞅屋门又敞开了，风往屋里直灌。
啥
况儿啊？我过去推开屋门，瞅瞅院子，院里没呐。
院门开半拉。冷不丁瞅见大伯哥在院门外一闪，不见了。
我高兴坏了。他找我？我想都没想，出了院门。
大伯哥在里走，一下进林子了。我赶紧撵上去。他要啥？咋不跟我说话呢？
正寻思，大伯哥忽然站下不动了，后背朝我。我冲过去抱住他，嘴里说：
“我想你大
了。麻利儿
我。”
抱着他、摸着他身子，老粗糙，树皮似的。一瞅，怀里没，抱的是一棵树。
再瞅，树上有好些“正”字，最后多了一个字，不是我刻的。
记得有个“乂”，像“凶”不是凶。
写的啥玩意儿？忽然瞅不清了。我急、我气、我揉眼睛，睁开眼，瞅钢蛋儿歪炕上，正拿眼睛盯着我。
钢蛋儿说：“你上医院查查去吧。你彪啦。”
我说：“不兴埋汰啊。谁彪啦？”
他说：“你呗。大半夜虎个脸起来叠被，完还出门。”
我说：“我大半夜出院子？你扯呐？”
他说：“错不了。你直挺挺就出院子了，眼都没睁开。我没敢言语，光瞅着你。”
我说：“我上哪啦？”
他说：“我正要问你呐。你大半夜上哪啦？”
我说：“我哪记得？你没跟着我？”
他说：“正鬼呲牙，我才不出去。” ［鬼呲牙：黎明前最冷时刻］我说：“我出去多久？”
他说：“没多长。回来又闷睡，一边睡一边还念叨我我。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中邪了？”
我吓坏了。一直怕说梦话说出大伯哥。怕啥来啥。我在纸里玩儿火。现在眼瞅要露馅了。
〖7〗
钢蛋儿出去送货。
我瞅瞅院门外，没。院门开半拉。和梦里一模一样。
梦里瞅的那到底啥字？我想进那林子弄清楚。不进去瞅一眼，心里老不踏实。
我掖好小刀，一出了院门。来到林子里，四周静悄悄。冷不丁撞了一团蜘蛛网。呸呸！这晦气！
找到“大伯树”，我心揪起来。瞅见那串字，我的心抽了。
最后的“正”字后多了一个字：“杀”。
〖8〗
我提了点心，又来到死
家。
死问：“钢蛋儿好啦？”
我说：“嗯呐，好了。上回真谢谢您。”
死问：“嗨，咱娘儿俩客气啥？”
我说：“，如果一个事儿，俩说得满拧，您说该听谁的？”
死说：“可能俩说的全不对。一嘴鸭一嘴，你还都信？”
我说：“我嫂子有病没病？”
死反问我：“这世上谁没病？”
我说：“，您是咱屯老，您还记得我公婆咋死的吧？”
死说：“天灵灵地灵灵，我这儿说生不说死。咱都看好眼前，好好活吧。”
我说：“可这事儿我不整明白，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活得闹心。”
死说：“得了就准丢鸭，得了芝麻就拿不了瓜。你不为闹心你就为鸭闹心。只要活着就闹心。想不闹心只有一条道儿。”
我觉得有道理，又好像瞅见一团冷雾朝我飘过来。
我说：“可我家邪门事儿太多了。我怕呀。我公婆埋哪儿我都不知道。从来没带我去拜。”
死说：“好吧，我告诉你。你公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