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书信在这里,一共有两……咦,三封。”
阮珏接过来,匆匆目光扫过,有陈留阮氏和谢家阮夫的来信,她目光忽然一凝,落在最后一封上。
婢怪地伸手去,:“阮夫
不是已有书信,怎么还有会稽来的……”
阮珏动作更快,将书信拿到手中,眸中异彩连连,心如揣着兔子似的急促跳着,她打开信看起来。
婢问道:“娘子怎的了”
阮珏道:“这是表哥的信。”
婢大吃一惊:“娘子莫说胡话,怎会是谢郎君的信。”
阮珏却又将信重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仔仔细细的,“绝不会错,表哥的字匀衡挺秀,骨力通达,撇时带回锋,若不仔细看察觉不出,这样的习惯只有最亲近的才知道。”
婢识字不多,刚才瞥了一眼也未看到什么,似乎写了时辰,便问:“谢家郎君写了什么”
阮珏并未回答,目光移向窗外,沉吟许久道:“去禀王妃,国丧已过,后我想去玉灵宫上香,为陛下与娘娘祈福。”
婢诧异,“如今正是该安静等宫中传诏的时候,娘子怎么还往外跑。”
阮珏将鬓边发丝捋到耳后,道:“以我身份,现在进宫又能得什么好位份,若谢家能助我,况便大有不同。”她心想定是写给姨母的信起了作用,才让谢宣主动联系。
阮珏心起伏不定,坐着沉思许久,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亲眼看着烧成灰烬,这才稍作收拾去求见王穆之。
——————
玉灵宫名为宫,实是道观,就在城郊,山高百丈,有灵山之称,道观建在山顶,故而有玉灵之名。天色刚亮,就已有许多爬山去上香祈福。正是
秋时分,沿途叶落,风景也是十分怡
。
卫姌下了牛车,抬望向玉灵宫前台阶,等了片刻。
一辆牛车在十数位侍卫拱卫下,慢慢来到面前,福宝推开厢门下来,卫姌笑着与他招呼一声,却见福宝躬身候在车旁,司马邳随后从车内下来,穿着一身青蓝色提花衣裳,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笑意。
卫姌看了福宝一眼。
他微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
卫姌只传信邀了福宝一个,没想到司马邳竟跟着一起出现。福宝是司马邳心腹近侍,卫姌原想借着他眼和传达,如今正主来了,她转念一想,或许叫他亲眼看见更好,于是心定了定,上前就要行礼。
司马邳摆摆了摆手,不在意道:“不要惊动旁。”
卫姌便作了个揖,犹豫着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
司马邳眸光一转瞥向她,道:“就叫兄长吧。”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一九一章圈套
卫姌讶然, 心想今这场戏要唱下去还不知他会如何恼怒,现在喊了兄长,过会儿迁怒起来也必然更加厉害。她心里打了个转, 并没有立刻称呼兄长。
司马邳唇角含笑, “不乐意”
卫姌无奈,只好道:“兄长今怎得了空闲来此处”
司马邳转看了眼玉灵宫, “出来散散心,边走边说吧。”说着抬脚就往山道石阶走去。
福宝紧跟在后,左右环伺的侍卫健壮威武,瞧着一行身份不凡, 卫姌分注意四周,见来上香的
里,也有不少士族使
唤婢带着一群
,也不担心司马邳身份曝光,跟了上去。
一行进了山门,卫姌有意引路,避开正中玉皇殿, 从左侧经八仙, 吕祖等殿宇,来到后山小蓬莱,那是依山一处偏僻景致, 上香的
来地少。
山间地势稍高,正可以将玉灵宫北面一处殿宇尽收眼底。
卫姌在山上走了两布,朝下方看去, 嘴里说着走不动了。
司马邳停住脚, 站在她身侧, 四下一扫, 见景色清幽怡,开
问道:“你约了福宝来此,说有事相商,到底是什么事”
福宝离两最近,原本垂着
,闻言抬
朝卫姌看来。
卫姌脸上恰到好处露出些羞色,道:“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想讨教一下,看陛下身边可还有什么差事让我做的。”
士族子弟为前程使钱财活动,求到御前近侍身前是常事。福宝听了却皱了下眉,司马邳的
子,最是厌恶听到这些士族钻营,把持朝中各处官职。他忍不住余光偷偷瞄了眼司马邳。只见他脸上依旧含着笑,没有半点愠色。
“行了,你的事我自有安排,不用到处问。”司马邳道。
“……”卫姌怔了下,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随后目光一转,瞧见下方殿宇后院已经来了个身罩披风的子,身后跟着婢
。
见她撇过,司马邳顺着她视线方向看去。
子进
院中,将帽儿摘下,露出乌黑秀发和秀气的半张脸。
福宝不禁低呼一声。
司马邳原没在意,听见福宝的声音,觉着有什么不对,凝再次看去,认出子是阮珏,他皱起眉
。
阮珏让婢四处走动看看是否有
,婢
很快回来,道:“谢家郎君想的周到,这个元辰殿正要修缮,前
殿门关闭,没有
来。”
阮珏心下满意,让婢子拿出镜子,照着脸上妆容。
婢见她十分上心的模样,不免担忧,有心要提醒,但阮珏看似柔弱,心里拿定主意就听不进别
劝。婢
推开右侧厢房门,见窗明几净,十分
净,请阮珏进去坐。
没等多久,谢宣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窗下坐着个身着杏黄暗花素色褶裙的子,身量纤瘦,他脸上微微一笑。
子扭
,露出脸来,是阮珏。
“表哥。”
谢宣脸上诧异至极,脱而出,“是你”
阮珏惊喜被打断,脸色为止一变,“不是表哥约我来的怎么如此吃惊”
谢宣是接到卫姌的书信,约他在此处相见。那宴会不欢而散,他心中牵挂,得了书信如获至宝,依约而来,心中欣喜之
无以言表。此刻见着出现的
是阮珏,他已察觉不好,转身就要走。
阮珏心中惊疑不定,想着书信是谢宣亲笔不会又错,婢又检查过四周,此时也守在院外,若有异常,定会示警。她起身追着谢宣到了院中,飞快说道:“明明是你叫我来此处,为何一见就走难道我面目可憎,叫你看着就生厌全然不念一丝过去的
分”
她细长的眉微微蹙着,眼含泪水,楚楚可怜。谢宣的心却一点点冷下去,知道是被卫姌算计了,可明知是她,他也不能告诉他。
阮珏见谢宣犹豫,以为他是心软,忙伸手去拉他的袖子,“我们已一年多未见,便是说几句话又能如何。”
谢宣甩开她的手,目光飞快掠过她的脸,忽然没没脑说了一句,“这全是你欠她的……也是应当。”
阮珏分辨出他并非是怜惜或者心软,眼睛都瞪直了,“表哥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