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行吗?」远波自言自语着。
他看见已陷混
、失去自持的杜丘脸上现出绝望而狂
的表
,很快就会真的发疯,而那时飞机就要一
栽下,机毁
亡。
「只好用无线电引导了。」
远波让真由美上了汽车,全速驶回家。
必须尽快和雷达苏地取得联系,请求无线电援助。
为了防备出现这种紧急况,他早已使飞机上的无线电一直处于接收状态。
忽然间,轰轰声小了,远波停下汽车。
飞机已恢复平衡。
「行啦!」远波不由自主地高声喊道。
飞机驶往千岁方向,经过一次危险的摇摆之后,开始大转弯。
发动机的响声和机翼的灯光都表明,机体已经恢复了水平。
转瞬之间,飞机飞过他们上,发出嗡嗡的响声凌空而去,直奔海岸线。
「飞向襟裳呷,再从襟裳呷一直飞到下北半岛!别弄错了方向!」
远波对着飞机声早已消失了的夜空,大声地喊着。
他感到全身涌起了一久未感受到的热流。
他在心里默默祝愿杜丘,能顺利地发现下北半岛。
不能依靠自动导航的杜丘,如果夜间迷失在太平洋上,就很难辨别出方向。
那一切就都完了,只能变成一片海藻般的碎屑。
但愿杜丘能在发现下北半岛后千万小心,不要碰上恐山。
真由美出地向夜空凝望着。
那里已经寂然无声了。
「放心吧,他一定能回到东京。而且,总还能…」
晚上还不到九点,警视厅就接到了报告。
矢村警长立刻前往警视厅。
伊藤检察长已经先到了。
「据说杜丘偷了一架赛斯纳逃跑了,他会开飞机吗?」
「他好像根本不会。」伊藤答道。
「哼!真小看了他!」矢村咬着牙说道。
「夜间飞行,想自杀吗?」
「这个,真有些令
不解。」伊藤脸色苍白,声音无力,「他确实从北海道飞到了下北半岛,三泽雷达站已确认此事,但不知怎么,后来又从雷达上消失了。」
自从特搜班的在函馆发现了杜丘,警察采取了严密包围以来,伊藤一直没有离开过地方检察厅。
他希望抓住杜丘在此一举。
但是,杜丘却又冲了包围圈,而且穿过夜空,向东京飞来。
如果杜丘重新潜东京,伊藤就无地自容了。
他要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或许还能求得工会的帮助。
但是,伊藤却是一个身居要职的官员,他必须承担责任。
「也许杜丘降落到什么地方了吧?」他倒很希望如此。
「不。」矢村摇摇,「到什么地方,那是他的事,可我们不能疏忽。请求自卫队飞认搜索了吧?」
「三泽基地派出了气式飞机,命令他立即着陆,他拒绝了,改为低空飞行,经过仙台。此后的踪影,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
「要来东京!」矢村一字一顿地说着,「这个家伙,无视飞行管理,朝这里飞来了。请求各地雷达站严密监视!」
「已经说好了,可是…」伊藤思虑重重。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杜丘真的向东京飞来,他到底想在哪儿着陆呢?」
「没带降落伞吗?」
「民用飞机上没有,据说,这种赛斯纳177型飞机的续航距离,能到东京。」
「也许在哪个小机场上…」矢村欲言又止。
杜丘当然不会那种蠢事。
在整个本列岛,不论去什么地方,都逃不脱雷达的追踪。
只要请求紧急着陆,那么肯定会有警察等在机场。
「咳!他想在东京附近的海面上降落。之所以从雷达上消失,是因为他靠海面飞行,躲过了雷达。」
「怎么可能呢,被迫降落到海面上…」伊藤觉得似乎不会有这种事。
「不,你不懂!」矢村重起电话,拨叫了海上自卫队。
他想起了杜丘。
听说,杜丘追上那曾经袭击过自己、又吃掉了幸吉的金毛熊,开枪打死了它。
而且,在那不久前,还从熊里救出了远波真由美,自己跳进河里险些丧生。
矢村想,他做一个检察官,真是屈了才。
他千方百计地躲过北海道警察的严密追踪,最后又在毫无经验的况下,冒冒失失地飞上夜空。
是什么东西把杜丘到这种地步呢?他好象并不单纯是为了洗清无辜的罪名。
在他的身上,凝集着一个男子汉执拗的气质。
但是,只要他来了,也绝不能放过。
矢村脸上的肌抽搐着。
不论是什么,也要从空中拽下来。
电话打通了。
「果然,要落在海上!」矢村放下电话,说道。
「怎么知道的?」
「就在于他驾驶的那种飞机,据说,赛斯纳177型飞机的子是可以收进去的,那是一架高级飞机。飞机的
子伸出在外面,是不能在海面上降落的。因为
子一旦受到激烈冲击,机身就会翻转,拦腰折断。但是,这种飞机则不然,在风平
静的海面上,如果沉着冷静,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个家伙,一定是这么回事。这是那个叫远波的牧场主给他出的主意。杜丘是在拿
命做赌注,想进行一场大搏斗啊…」
「不会吧?杜丘君怎么会…」
「不,你不了解他。」矢村平静地摇摇。
「那怎么办呢?」
「让厚木海上自卫队派出空中侦察机,但是,不好办的是,听说今夜太平洋沿岸的海上风平静,还有月光。他也许已经乘机在什么地方降落了。」
「只好向沿岸各县的警察发出紧急命令。」矢村拿起电话。
在他瘦削的脸颊上,那双陷的眼睛炯炯发光。
(三)
当从舷窗左边看见了襟裳呷的灯塔,超过了黑夜笼罩的太平洋,开始飞向下北半岛时,杜丘恢复了平静。
但是,与其说恢复平静,莫不如说是由一种听天由命、自自弃的心绪代替了先前的惶恐不安。
茫茫的暗夜,漫无边际。
飞机划夜空的轰鸣声,听起来使
感到是那么凄凉而孤独。
在暗夜中,杜丘不知哪儿是本州。
他极为担心,这样不停地飞行,很可能使他最终看不见陆地,迷失在浩瀚的太平洋之上。
尽管面前的仪表琳琅满目,但杜丘却只能认出速度表、高度表和水平仪这三样。
真是名副其实的盲目飞行。
他看见在遥远的海面上有一盏船舶灯,然而却一闪即逝。
只能追过它,独自前行,这使他感到一阵寂寞。
尽管方向不明,但飞行还算顺利。
速度表指着巡航速度,时速一百五十英里。
机的前方闪动着星光,机身也不再摇摆不定了。
「飞行中的赛斯纳177,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