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汤之中浸泡良久,乃至董四未即进屋?」
「嗯……」
师爷此时也自沉吟起来,良久才道:「莫不是此时入浴乃孟家一贯作息,方氏不得擅改?也不对,若是如此,她可约请董四晚些再来!」
值此骆文斌方始微微点头,似对这师爷用心思量之态度稍感满意,须臾又问道:「其三,方氏明知孟守礼晚些时候将至,为何与董四这般纠缠,且……」
说到这里将脸面向师爷凑得更近,压低声音续道:「……且如董四所说,方氏诸般作法实在称不上贞操节烈,倒与一荡妇无异。想来即便是夫妻爱侣厮守多年,恐也未及吧?」
「嗯……大人言之有理!」
孔师爷此时对知县心思之缜密观察之入微倒也佩服。
「呵呵……」
骆文斌轻轻摆手以示谦逊,复道:「其四,倘若董四所言属实,那方氏眼见孟守礼突然死去,对于一个妇人其第一反应当是大叫惊呼。即便当时其身子赤裸,穿起衣物也当呼叫,不应独去寻一婢女前来!」
「这个……莫不是因为董四之缘故,怕大呼之下惊来旁人,令其与董四之间秘事昭然……」
孔师爷沉思应道。
「似也能说得通畅,然本县总觉这方氏身上尚有诸多疑点!」
骆文斌也自沉吟半晌,续道:「本县尚有一桩最大的疑问……」
孔师爷见骆老爷连翻疑点无不指向方氏,思量道:「大人,莫不是这孟方氏行为还有甚古怪?」
「嗯?」
骆知县微微摇头,言道:「此间却是一无法求证之事,因其出在孟守礼身上。」
师爷不想知县有此一说,立时追问:「若何,孟守礼依仗家势欺凌寡妇乱伦背德,这里有甚不明之处么?」
骆文斌目光微聚,凝思间缓缓言道:「小菊所供应与事实真相相去不远,既然如此必有孟守礼借酸梅汤坑害孟方氏一节。如此说……如此说孟守礼当对方氏屋内这碗汤水甚为留心介意,怎会去饮?」
「嘶……」
此一语中的,登使孔师爷怔在当场,思量来去也无半点头绪。
此二人对话,原本需避讳旁人,然其愈说声音愈大,最后这句堂下诸人尽皆听入耳中。
那小菊也诧异道:「大老爷所言确有之事古怪,按说二少爷既然令我每晚与汤中下药,怎会明知那酸梅汤是我送入,还多口去喝?」
便在此时跪伏之人董四突然言道:「启禀大老爷,那孟守礼委实并未喝下那酸梅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