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模样,让吴征心里暗骂,抬眼看了她半天,也看不出
到底是不是故意耍自己来着。硬着皮接过小笺打开一看,上面以娟秀的字迹列
全了吴府用在她身上的种种开支。
「什么意思?」
「我问过你那个没把儿的兄弟,这份清单罗列无误,自我来了这里以后,一
共花了你三百八十四两五钱银子,你若是不信,不妨去问问你那个没把儿的兄弟。」
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怪话几乎让吴征跳起脚来。她说的是赵立春,这一次
吴征跳脚之余,都有些佩服那张利嘴。就算是个太监,被她套上个新词儿就变得
怪怪的,还让心
不痛快。偏生她双目里可以不含半点杂质,清澈见底,又清
纯得像个未出闺阁半步的处子。生气之余,想骂也骂不出来。
「不用查了,你说多少就多少。吴府和祝家的光景就算不比从前,这些钱还
拿得出来。」吴征反唇相讥,把祝家二字说得很重。一来祝家现在的残,当然
有姓栾的功劳,另外也讽刺她身无分文,靠祝家的银钱度。
「那行,这笔钱算我向你借的,另外我想再赊一笔钱,最迟两个月之后连本
带利一并还你。」栾采晴伸出一只手掌摇了摇道:「五百两即可。你不用拿祝家
来激我,不需她的钱,我照样能养活自己。」
「那也不必了吧?府里上上下下,不差你那点用度......」吴征心中略有后悔,
栾采晴只是嘴上讨些便宜,自山谷里出来之后从未有过分的举动,这激得她放不
下面子,是不是有些过分。至于这般心态从何而来,归根到底还是祝雅瞳总是欠
了她的。这债务若是想替还上,总会有种欠了双倍的感觉。
「总用你的钱,也是不好。我不愿混吃等死,让看扁还不成么?你是不是
不信我能赚出钱来?」
纯净的目光让吴征难以分辨真假,无奈点道:「成,我让赵立春给你送五
百两银票去。字据届时再立。」
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吴征不愿意不尊重 一个。就算她是个养尊处优的
公主要放下架子去做个满身铜臭味的商,在吴征眼里自食其力足够让他尊重。
至于能不能赚到那是另外一回事,大不了赊欠的账期延长一些,金额再加大一些
就是了。
「你不必担心,这点钱我要赚出来还真是不难。改我做几十身衣物给你,
你随便放在哪家铺子里卖,一件少说五十两银子起价,不是难事。你信不信?」
栾采晴正色道。只是说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鄙薄之色来。
吴征恍然大悟!
早忘了这位公主可是穿搭的大行家,在长安时她若认真打扮起来,衣品上连
陆菲嫣都有不如。当时见她每穿搭皆有 不同,但无不宜静宜动,且完美地贴合
她感惹火的身材。吴征在长安时就猜测她不仅衣品极佳,更有一双纺帛织锦,
剪体裁身的巧手。
以她的能耐和品味,肯亲自缝制几件衣物,摆上了货架岂是五十两银子就想
买的着?
吴征揉着下的胡渣,忽然灵光直冒心中大动。他搓了搓手,目光左右飘忽
不定道:「你不必鄙薄我。我虽是穿着随意,衣品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我不是傻
瓜, 一个穿得好不好看合不合适,那也是一眼就能看清。所以,我当然信你,
在这一样本事上面,我家没能比你更在行。」
栾采晴慢条斯理地举起茶碗,揭开杯盖吹了吹热气,又小饮了一,再盖上
盖子放回原位,就此闭目,不闻不问。
这可急坏了吴征。一个大男忽然和个
讨论起穿着打扮,在当时的世道
已经太过娘炮,若被外知道了还会被安上个毫无志气的名
。何况这一番马
话可谓他一生的巅峰——不仅玄机暗藏,还恰到好处。最高明的恭维不就是先夸
自己的在行,再评价对方无可比拟么。
只消栾采晴接上一句话,吴征立刻就打蛇随棍上,不想栾采晴居然装聋作哑,
显然看透了吴征的心机——无事献殷勤,非即盗。
「咱们打个商量,这钱不算借,咱们合伙做个生意如何?」吴征此刻脑也
是无比地清明,同时也是心中的渴望激发了无限的想象力。眼珠子一转便抛出句
话来。
「呵呵,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栾采晴自以为得计,满意一笑,又忽然板下
了脸道:「我 不同意!」
「姑姑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吴征叫苦不迭道。
「不必。你知道我做一身衣物要耗费多少心力?你可又知道这些衣物普天之
下除了我没能做得出来?合伙?莫不是要我当你的苦力,成天做衣服么?老娘
就算累死又能做得几件?」
「错了错了错了。」吴征连连摆手道:「我不蠢,也不把别傻子。第一,
不需要你成天做衣服,有道是物以稀为贵,一年有个十来件足矣!姑姑可以大笔
银子,保管比在燕国还富裕,也不用拿手短让
说闲话。第二,姑姑你这是小
看天下英雄,呵呵,有些衣物姑姑就做不出来,而且,姑姑的衣物能卖多少,这
些衣物就能卖上十倍的价!」
「呸!」栾采晴蹙起了柳眉。她明知吴征这总有些出其不意的怪招,而且
花样层出不穷,所学驳杂得不可思议,这番话里有话显然已设好了圈套想让她钻。
可要说什么衣物旁做得,她做不得,这话她压根不信。也明知有问题,还是一
火气直冒道:「你把这
找出来,看她敢不敢在我面前说这等话!」
「我说的是实。」吴征双手一摊道:「也不用找了,那
就是我。」
「你?」栾采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自觉失态,忙掩住了嘴吃吃笑道:
「什么时候心系天下的吴大还钻研起
子衣衫来了?嘻嘻......」
宽大的水袖像屏风一样立起,将她丰满的双唇掩住,只露出挺直的鼻梁与水
灵灵的凤目,仍能看出满面笑意妍妍,像朵晨露间初放的牡丹一样,又是艳丽,
又是纯洁。自她来到书房起,这一刻最真,也最美。
吴征为她蓄满了茶杯,平实道:「从前天马行空有些想法而已,非姑姑的妙
手不足以织就。还真的不是我夸,若是摆到市面上去,大富
家里争宠的
就算把棺材本都掏出来也是愿意的!」
「那快让我开开眼界。」吴征不是信开河的
,他既然说得认真必有把握。
栾采晴不禁怦然心动,子
美之心难以估量,吴征所言简直像是天上仙衣,但
凡子谁又不想看一看,甚至还想拥有一件。
「我们的生意成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