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全无二致也不能一气呵成,总是
会多许多雕琢的痕迹。且一味只顾着模仿的笔迹,哪里还有什么想法与感悟?
即使有,也与原作大家 不同。那神韵,模仿不来的。蒋安和是大行家,拿临摹
作去可骗不了他。外行自作聪明,不过自欺欺
罢了。」
「啧......」问一句就换来长篇大论的一顿抢白,吴征讨了个没趣。行家一出
手,就知有没有,倪妙筠明显研书画之道,说得句句在理难以辩驳,浓浓的鼻
音里说话轻声细语,自有一慵懒又典雅的气质。吴征瞥了她一眼暗道:山水俱
在胸中,嗯,像你的这么宽广那就包容得下。内宅之中,诸多心上面前不能丢
脸,嘴硬道:「力有时而穷,我不懂书画,会出对子就行了。」
「噗嗤......」祝雅瞳笑出了声道:「不知道薛文杰对出来没有?」
「让他对吧,我这里的绝对还有的是,对死他,够他对一辈子的,对到他服
气为止。」吴征左右逡巡扫视完画作,确认再无遗漏,才一挺胸膛傲然道:「下
一回换首诗作给他,应不上的话,嘿嘿,还是没资格见本官。」
「你那两个对子虽是绝妙,也不算太过难对,还有什么更绝的?」倪妙筠眉
一挑十分感兴趣,居然武
好文。
「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让他对去。」
对对子比起作诗填词,更讲究灵光一现。诗词还勉强可以生搬硬凑,且多写
本当下的心境。但想要对上一副好对子,非得恰巧有灵感能应合出题
才成。
吴征得意洋洋地朝倪妙筠一扬下,见她秀眉紧蹙,双唇微翘,显然是给难住了。
「强凑出来的,一点美感都没有。」倪妙筠鄙薄地一撇嘴角,转身离去。
又碰一鼻子灰。吴征懒得和她争论,帮祝雅瞳收好画作道:「什么时候去找
蒋大?」
「午后我就去拜访,在他府上等着。希望此事能尽快落到实处,实在是......
等不得了。」在吴征与陆菲嫣面前,祝雅瞳不掩面上忧色。
「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安,很不安。」祝雅瞳闭目抿唇片刻,又豁然睁眼
道:「上一回这么不安,都快二 十年了!总之这些事看着没什么大问题,可细微
之处颇多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总感觉不妥。连薛文杰......都这么不妥。」
「上一回......」吴征对祝雅瞳的过去所知不多,此刻陡然记起她丰富到极点
的江湖阅历与经验,从前的历练必然不少,连她都觉得不安,必然有她的原因。
「薛文杰就是个子啊,我了解一下,他倒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没什么不妥,遣他来的不妥!出使的大事,遣个自负甚高,没事就
吵架的来,是看薛文杰不顺眼准备送他来秦国被砍下
么?」
「额......」
「当年降天江两岸许多寨子与门派都出了事,我听闻是姐姐动的手?」陆菲
嫣也终于问出多年来的疑问。一独挑大江两岸,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如果当
年的事都没有现下的不安......而且当年祝雅瞳还不是十二品修为。
「嗯,是我游历江湖做下的事。当时也遇了不少险,说起来,还不如现下
这般不安。」祝雅瞳忧色更浓,连连抿动的唇瓣居然透出些许紧张。
吴征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祝雅瞳,只能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把锦兰
庄先拿下来。待勘了其中的秘密,许多困难或许迎刃而解喔?」
祝雅瞳定神之后忧色褪去,微笑着竖起一指提醒吴征道:「我倒没那么乐观,
锦兰庄十有八九是贼党引我们彀下的套子。说不准勘
越多,陷得越
,还是
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才对。」
「那是自然!」吴征目光一扫,这一回是信心与自豪十足地挺起了胸道:
「我们很弱吗?」
「不错!我们很强!」祝雅瞳一按扶手起身道:「我们从来都很强!只要不
掉以轻心,谁也赢不了我们。只是该做的准备,我们都要提早做。」
望着她翩然离去的倩影,吴征望了陆菲嫣一眼,神游天外半天才抽了抽嘴角
道:「我们也得做些准备了。这一回会盟,十有八九我是跑不了的,为防万一,
咱们都得去!吴府,就空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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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给小五表妹的信已送出去了。」费金言躬身道。
「嗯......当年只是想多一条退路,想不到今起了大作用。这天下风云要变
啊,咱们盛国也不能偏安一隅咯。」费鸿曦搁下手中笔,心中话不能对孙儿说,
暗道:陛下要赌上自己,赌上国运啊,这一局真是太大。
「偏安一隅走下去的话,终究不是正途......孙儿只是不懂,一介外真能这
么有用么?难道还能凭空改变天下大势不成?」
「爷爷也不知道,咱们盛国积弱多年,助力能争取就争取,多多益善!燕秦
两国要动手,往咱们就一起
了,可这一回陛下铁了心要翻脸,说不得要和他
们反着来!不怕你笑话,十余年前送了许多子侄去燕秦二国——小五就是那时去
的天门,爷爷存的是万一家国不保,血脉犹存的念
。这些年盛国饱受欺凌,
上上下下连心气儿都泄了不少。费家历受皇恩,尽忠也就是了,陛下已下定了决
心,我们做臣子的只能全力辅佐,不做他想。」费鸿曦摇着叹息道:「栾家的
反贼受了前朝僖宗蛊惑,占了关中与中原一带。这个僖宗实在太可怕,半本《太
初归真心诀》为引,半壁江山为饵,轻易就把咱们盛国拿在手里的天下一分为三。
嘿,巧妙的是还有能耐恰巧让三国各自牵制,谁也奈何不了谁!这天下两百余年
争来战去不休,数代的风流物
世间,只苦百姓们哦......」
「大势所谁敢笑话咱们家?这事
陛下尽知,也没见说爷爷一句。这一回
......唉,咱们这里着急也没用,一切都得看殿下的能耐。不知爷爷认为有几成
把握?」
「一半一半吧,毕竟事都捏在别
手里,殿下能做的也不多......」费鸿曦
手指连环敲击着桌面道:「且行且看吧,这些外物,实在没有也就罢了。只希望
殿下能平安归国,比什么都强!」
「是!表妹这一回回来么?当年她走的时候一幅画刚画了一半,哭得眼泪汪
汪的,孙儿还记得清清楚楚。」
「最好是回来呀......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