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请不必顾忌,但说无妨!」
杨士奇道:「杨修之躯见杀于曹,以露己之长也;韦诞之墓见伐于钟繇,
以秘己之美也。故哲士多匿采以韬光,至常逊美而公善。兄才高八斗,行事却
洒脱不羁,恐有前之忧啊!」
解缙肃容道:「请教了!」
杨士奇道:「我记得阁下自幼颖敏,洪武二十一年就高举进士。授中书庶吉
士,在先帝之前甚见重。一
,先帝在大庖西室,对你道:」朕与尔义则君臣,
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兄即便上封事万言,其中有几句,就是现在,我依
然记得:「近年以来,台纲不肃。以刑名轻重为能事,以问囚多寡为勋劳,甚非
所以励清要、长风采也。御史纠弹,皆承密旨。每闻上有赦宥,则必故为执持。
意谓如此,则上恩愈重。此皆小趋媚效劳之细术,陛下何不肝胆而镜照之哉?
陛下进不择贤否,授职不量重轻。建不为君用之法,所谓取之尽锱铢;置朋
倚法之条,所谓用之如泥沙。监生进士,经明行修,而多屈于下僚;孝廉材,
冥蹈瞽趋,而或布于朝省。椎埋嚚悍之夫,闒茸下愚之辈。朝捐刀镊,暮拥冠裳。
左弃筐箧,右绾组符。是故贤者羞为之等列,庸悉习其风流。以贪婪苟免为得
计,以廉洁受刑为饰辞。出于吏部者无贤否之分,于刑部者无枉直之判。天下
皆谓陛下任喜怒为生杀,而不知皆臣下之乏忠良也!』」
解缙道:「昔之不经之言,难为士奇兄还记得,惶恐惶恐!」
杨士奇笑道:「我佩服阁下的胆量,敢直言告诉先帝『天下皆谓陛下任喜怒
为生杀』你是第一啊!」
解缙也笑道:「幼时之事,现在想来,我命也是真大!不过先帝对我,可说
是宽宏大量啊!」
李瑟和杨荣都点称是。李瑟虽然对朝廷的事
不熟悉,但他知道先帝太祖
朱元璋最是残酷好杀的,生
又多疑,当面直刺他的
,没有被他杀了,真是
异数。
杨士奇道:「你知道就好,可是对当今圣上,你为何也不知检点呢?我记得
有一次圣上曾对你说:」有一个书上的句子,很难对出下句,这个书句是『色难』。
『你随答道:「容易。』过了一会儿,圣上还未理解,问道:」你既然说容易,
为何这么久还没对上?『你这才答道:「刚才已经对上了。』圣上这才省悟,大
笑起来。这事流传天下,天下都道你才大如斗,可是你知道吗,这就是大忌,
你大祸已藏,你还不自知吗?」
解缙苦笑道:「士奇兄是真的我之
,如此良言,大绅(解缙,字大绅)
受教了,我不是不知,只是秉已成,要改难矣啊!」
李瑟奇怪地道:「那么方才的对联,解先生装做对不上,才好吗?」
杨士奇道:「那倒也不用,只要如实说出下句就可,炫耀才学,令皇上难堪,
岂是为臣之道?酷烈之祸,多起于玩忽之;盛满之功,常败于细微之事。故语
云:」道好,须防一
着脑;事事有功,须防一事不终。『中山王徐达,其
功多高?不知避讳,终不免死得不明不白。前事不远,宁不鉴乎?「
解缙对杨士奇一鞠到底,道:「多谢教诲,不过既知祸患,我必有应变之道
的。」说完对李瑟一笑,道:「说不定公子就是我的救命之呢?」
李瑟怔道:「我?怎么可能呢!我可什么都不懂。」
杨荣这时才笑道:「这都是后话,来,请饮酒,菜已上得齐备了,我们只谈
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不要再论些别事了。」
三齐声叫好,不免痛饮起来,起初李瑟在三
面前还有些顾忌,一会儿几
杯酒下肚,在三谈笑风生下,也自然起来。
酒正酣时,忽然店伙计带了个丫鬟上楼,杨士奇、杨荣和解缙三见了连忙
站起。
杨士奇道:「紫竹姑娘怎么来了?」
李瑟虽觉奇怪,也只好跟着站起。
那紫竹姑娘笑道:「公说三位宰相邀请的,必定是当代奇
,非要派
看看到底是谁,听说是位年轻的公子,不由很好奇,这不,派我来请呢!要亲自
召见他。」说完看了李瑟一眼,微微一笑,李瑟这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宫,不由
仔细看了两眼。
杨荣道:「恭喜李公子,公眼高于顶,难得有赏识的,你居然大受青睐,
真是可喜可贺!」
解缙笑道:「今下朝,我遇见公,说起今
和二位大
请一个
喝酒,
没想到公留上了心!」
杨士奇道:「甚好,李公子请去吧!后我们再聚。」
李瑟满腹狐疑,道:「公要见我?我一介民,怎好去见公。」
杨士奇笑道:「你去吧!这个公和常可是不同的,大是不凡,你定会愿
意见她的。」
李瑟知道杨士奇言不轻发,只好埋下心中的疑问,和那宫去了。
第六章公无双
李瑟被那宫带着,一路来到皇宫,进了皇城,但见金碧辉煌,气势恢弘,
真是叫屏息敛气,心怀畏惧,皇家气象,庄重不凡。
穿宫过殿,转廊过桥,李瑟被那宫带到一处大殿,然后让他在此等待,便
自行去了。
殿中甚是华丽,但李瑟无心留意殿中摆设,心中惴惴,实不知要见的公是
何样。
他自江湖以来,所遇的都是匪夷所思的事
。不过今
之事,更是奇特,
他昨晚就是做梦,也梦不到他今天会和当朝的几位重臣一起喝酒,更想不到当今
公居然也要召见他。
「到底这公为什么要见我呢?难道是三位大宴请我,她真是觉得好奇,
以为我是个非凡的,这才见我吗?」
李瑟正在胡思想,忽然听见环佩叮当作响,一群宫
簇拥着一
进来,一
个宫道:「公驾到!」
李瑟连忙跪下,道:「小李瑟参见公!」
只听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公子请起吧!不必多礼!」
李瑟慢慢站起,不过仍是低着,不敢去瞧。
那公摆了摆手,对那些宫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叫你们,再来伺候。」
宫们退下后,公忽然轻笑道:「公子,你为何不抬
瞧上我一眼呢?也
许,我们认识呢?」
李瑟忙堆笑道:「公说笑了,在下一介民,岂能认识公呢?」他仍是
没有抬。
公叹气道:「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男子,见了我,像个才似的,
一点也没有气概,叫失望之极。」
李瑟笑道:「公千岁乃间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