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雨,今天虽然放晴,但地上还有很多
浅不一的水洼。
曹弥扭扭晃晃背着江玟,路都走不稳,跟幼童似的,走路都能踩进水坑里。
好烦,好累。
曹弥喘着气想,脆直接把这个麻烦
扔到大马路上自生自灭得了。
要是在她腰间套个犁,曹弥直接都能把地耕了。这每一脚踩下去,能直接踏出足够播种的坑。
她发挥自己在工作时的顽强斗志,在心里把背上碰瓷她的豌豆王子骂了一路。
走累了骂,走慢了骂,甚至快到卫生院了,更是在心里骂到起飞。
曹弥越骂越有力气,越骂走得越稳,最后总算是背着对方来到卫生院。
这种的胜利法,只对他们这种苦
社畜才有效果。
街道的卫生院仄狭小,墙皮都脱落不少,一看就知道建的年
比曹弥的岁数还久。
大早上来问诊的不多,输
室里还有几名通宵吊瓶的,披着起了毛的小毯子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曹弥提着吊瓶挂到铁架最上方的挂钩上,看到细管里药水在流,又帮江玟把羽绒衣拉到顶,整个裹成一颗粽子,才瘫到旁边的椅子上眼涣散。
折腾半天,总算是挂上了水。
她好累,身体好酸。
只能活动手指的曹弥,打开手机想看看今步数,她今天的运动量肯定能抵过平时一周。
然后曹弥就看到自己忘记退出,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让她心碎不已的付款后的界面。
她面无表倒吸一
冷气,再抬
瞅了眼铁架上挂着三瓶尚未拆封的药水。
好贵,她想着。
这年穷
不敢生病,也生不起病,进医院一次不掏个百八十,肯定出不去。
这里也没有医保能刷,她好不容易攒的钱,着小翅膀硬生生从她眼前飞走了。
曹弥翻开通讯录,去和她的周扒皮上司请假。
电话很快接了,对方问她请假原因。
曹弥:……
她很想说自己在学习雷锋做好事,带着老弱病残就诊挂瓶,但那解释起来太麻烦,她也不可能把这只麻烦丢在这去上班。
所以曹弥沉吟片刻后,突然开道:“我的狗病了。”
上司:?
曹弥面不改色继续撒着谎,在电话这说:“现在要带我的狗去看病。”
上司:?!
曹弥语重心长道:“领导您也养狗,肯定能理解我的心。”
剥削工薪阶级的领导虽然抠门,但还没惨绝
寰到灭绝
的地步,他家里也养着几条狗,所以曹弥顺利地请到了一天假期。
只不过这算是事假,所以三月的全勤,也着翅膀从曹弥面前飞走了。
曹弥:qq
此刻,她的心是真的好痛!
曹弥在椅子上又累又困,强撑着眼皮保持清醒。
本来按照她正常的作息,预留了起码半小时在公车上的睡眠时间。
曹弥睡得晚,起的早,现在像小啄米一样点
打着瞌睡。眼皮被强力胶黏住固定,过一会儿又痛苦的被她自己分开。
不能睡,现在还不可以睡。
她脆坐端正,手撑着脸看药瓶里的点滴往下流。
一滴。
两滴。
规律滴落的药水,变得枯燥又乏累,曹弥掐了把自己的大腿,数羊一样数着吊瓶里的透明体,掉下去了多少滴。
第一瓶里的体总算快滴完了,曹弥起身找护士换上新的一瓶。
...
江玟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实在太美好了,好的他不想再清醒过来。
但是热度消退,梦境也跟着一同崩塌,他不得不睁开了眼。
江玟怕美丽的梦不会在现实延续,怕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主,会像他想的那样抛弃他。
他害怕到整颗心都在发抖。
但上天好像听到了他的虔诚祈祷,幸运之罕见地降临在他身边,愿意选择来眷顾他。
一睁眼,就看到在旁边打盹的曹弥。
对方没有察觉到他醒来,歪着脑袋,因为走得匆忙,发都没有梳好,随便披在身后。
分明视野中还有其他的存在,甚至有
在不远处大声喧哗,还有
在外放视频,但江玟看不到他们。
也听不见那些吵闹声。
还是梦吗?
江玟不确定的往身上看去,发现自己被全方面包裹着。
羽绒服很厚很暖,拉链也被拉到了顶,结成一个无比温暖的茧。
因为是曹弥的衣服,所以现在他身上也都是对方的味道。
真好。
江玟在嘴角抿出一个笑来,因为戴着帽子,只露出上半张脸。
他的笑容都被衣服挡住,显得傻不拉几、土里土气。
只有那双弯起的眼睛,向外表露出他的欣喜。
手背上划过一道凉意,微凉的药水持续注他的身体。
本来该害怕的,本来该尖叫的,可他现在居然一点也不怕了。
像是山间溪水从他身边静静流过,他弯着腰,把手没溪中。
淙淙溪水流过他的指间,太阳就挂在他的正上方。
他又怎么会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