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沿着公路走,步子迈得轻轻的,不惊动一草一木。每一步都那么小心,生怕身上那些额外挂着的器官没了服饰的捆绑,如同熟透了果子会掉落下来似的。她很快发现,这条公路并不偏寂,已有人骑着自行车从上面风驰电掣而来,留下一道风痕给她,让她一阵微凉。借着月光看过去,骑行者身上那些本该包在衣服里的器官,都在迎风颤抖着。有的只在胸前和裆部画了油彩稍作掩饰,有的索性就毫无遮挡,晾在外头蛊惑人心,那些器官似乎脱离了骑行者,有翻身农奴得解放的喜出望外,尽情地抖动着,变幻着形态,斗志昂扬的,鞠躬施礼的,羞羞答答的,形态各异,极能泄露主人的心思。方野没想到媒体报道的国外裸骑就出现在眼前。
有人借滑过的短暂瞬间,朝方野招手,一概戴了墨镜,无从辨认,恣意绽放的笑容,把嘴角的弧线拉高了许多,态都是友善的,有股让人加入的怂恿魅力。
方野窘迫地走完一圈,找到了下一层的电梯口,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塞进电梯,唐突的进入把电梯都小晃起来。该按哪层按纽呢?她犯愁了。回去吧,屋子里的灯光更亮堂,往下吧,又不知哪层可以找个偏僻的地方从容一下。这样猥琐着,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空气里弥漫着各式花香,浓郁的栀子花,淡淡的扶桑花,馥郁的野百合,晚风轻送,鼻翼忍不住挤扁了去锁住吸进鼻孔的香气,一一分辨是什么花。月亮在潺潺的流水声和蛐蛐的鸣叫声里慢慢升起,白莲花般的云层风尘仆仆地后退,月亮行云流水地穿行前进。忽明忽暗的黄色亮光,是萤火虫吗?方野伸手一抓,却发现是另一种会发光的虫子。
那美妙的流水声,方野听来咋就有种亲切感呢?对了,那是年少时天岗村牛蹄溪流淌的旋律。往事不可追,可这水声却撩人心扉。方野沿着一条支路下到河里,脱了凉鞋,试探着将脚伸入水中,呀,芊芊细足顷刻就被带有凉意的河水拥抱着,亲吻上了。
摸了摸石头,还留有白天太阳晒过的热量,方野一手撑着,将屁股挪上去,那暖意顺着肌肤侵入体内,煞是舒服。
温热和方野的体温逐渐融合在了一起。月色融融。方野享受着大自然美到令人窒息的夜,不停地伸手撩起水,缓缓地从肩膀处浇下,那水流爬过的痒痒感觉,实在是难得的肌肤享受。方野的身子慢慢地滑入了水里,坐到了布满滑腻青苔的卵石上。有水流在入侵……
那入侵让她想起盛军给她讲过的一个笑话。一美女在野外裸浴,惊动了一只青蛙,那青蛙慌不择路,撞进了美女下身的花心,从此那青蛙就灾难来了,每夜经受着非人的磨难,它感叹说:如此遭鼓捣,还不如死去!盛军那时候是在床上咬耳朵跟她说的,他还自作主张说,女人为什么怕蟑螂?因为蟑螂也和青蛙一样常慌不择路,误入耦花深处之后,就安居乐业。方野自是没同意他的瞎掰,但被他说得怕怕的。想到这,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却舍不得脱离那流水的轻抚按摩。
月光下一副天然的美女裸浴图,大概牛郎织女故事里的那群下凡仙女享受的就是此景此境吧!
往下一圈河流看,却见那些兀立在河中的石头上或河水中,也有人影在动,有如她雕塑一样独坐的,有两人交颈拥抱激情的,还有三四人成群交谈打俏的,截取每一个镜头,都是一副大尺度的让人心潮澎湃的油画。这一幕看得方野焦躁起来,体内的孤独瞬间不听话地膨胀开来,她收回了目光,可那目光又会背叛她,去追逐那一幕。
“你好!一个人?”
身后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仔细分辨,那声音是不稳定的,有点像上海男人的做作。
方野受了一惊,下意识地去寻找摘下的墨镜,把自己放进伪装里比什么都重要。手碰到了身边的眼镜脚,她飞快地拎起,挂上。
“你……好!”
方野的话语是打颤的,仓促而慌乱。
对方从方野的仓促中大胆地判断:“你是第一次来吗?”
方野稳了稳,才敢抬起目光去看身后的人。借着路边草丛里的景观灯和月光,方野看清了对方。方野的目光如同夏日的庄稼被猛烈的光芒烫伤了。
眼前站着的是一棵枝繁叶茂高大挺拔的白桦树,浑身卯了劲在拔节似的,营养状况非常好。方野再也管不好自己的心跳,他赤裸着健壮的身子,脸上一派儒雅绅士的表情,友好地看着方野,眼里带着蜜蜂探花似的深情。
“你常来?”
方野反问。
“我们俱乐部的会员,没有特殊情况,每次都会参加。”
“我只是编外的,今天跟朋友过来。”
“欢迎你初次来!”
对方以老资格充当起了主人,借着这个机会伸过手来。赤裸着身子来这么正经而隆重的仪式,怎么都觉得别扭。
方野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那是一双厚实温热的手,传递着力量,还有的吸引力,瞬间缩短着和方野的距离。
“我们到前面去坐坐吧!”
他所指的前面,需要趟过一段河水,越过几块大象似的巨石,那里比这里隐蔽。方野点了点头,没有扭捏。
方野跟在他后面,他捉住方野的手,小心地引导她水中石块上的每一个跳跃,还伸手做了准备,以防她没能完成纵跃,在落入水中之前刚好接住。方野心里有股年轻时候的顽皮劲在心里复萌,眼前的男人要是换了徐顽石,她会毫不犹豫地挂到他身上,挂胸前也好,让他托着平常不发力的分量,挂后背也行,轻扼他的脖子,反正要零距离,享受那令人窒息的幸福。
机会说来就来了。绕过几块巨石,眼前被深深的河水挡住了去路,暗流涌动,旋涡可见。方野的露出了为难之色。方野想他总不至于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吧!还好,他会意,说要背方野,马步一蹲,英雄的架势,裆部的那堆东西,从后面也看得见。方野假装磨蹭了一下,他的手在后腰朝他招手,方野见时机成熟,挂到了他的后背上。
幸好有他宽实的后背抵挡,要不然,方野觉得自己的心会从胸腔里蹦出来了。他的双手托着方野的臀,方野的纤足交叉到了他的前小腹部,和那坨额外挂着的器官磕磕绊绊,若即若离。
他的心跳也似加了油门的发动机,高速运转了。但他还得小心翼翼地用脚试探着河底的深度,一步步挪动着过河。
不知他是故意逗她还是咋的,中途将她的屁股浸入水里,那失重和微凉让她吓一跳,以为两个人都会倒向水里,接着鼻子会呛进一口水来。
终于过了河,水淋淋地上来,他下半身水珠如散落的珍珠挂了下来,那些降的体毛乖顺地伏倒一片。方野也似出水芙蓉,水滴竖挂,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晶莹剔透,性感无比。
在一块平坦的石块上,他放下了方野。他松了口气,大声地呼吸起来,双手叉腰作伟岸状,脚下的石头很快泅湿了一片。或许是受了刚才的肌肤之亲,他的下身早在昂扬状态。
方野窘了,还有那股焦躁,她回避,抬头看天上的明月。
“还没告诉我怎么称呼呢?”
他缓了,落落大方的找话题。
“你给起一个吧。”
方野躲闪着。
“行!那就叫水芙蓉!”
方野不置可否。
“那也给我取一个不?”
对方挑逗,觉得方野这躲闪的姿态挺有女人味。
“花蚊子!”
方野迟疑了一下,也不再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