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绵一惊,心脏被利爪抓住似的骤然收紧,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十数只鸟雀受惊,扑腾着翅膀哗啦啦飞走,转瞬没了影子,只留下捏着一撮稻谷定般的施绵、散落在木板地面上的谷粒,还有那支粗糙的竹箭。
箭矢尖端没地,并未刺中鸟雀,而是钉住了一片灰色雀羽。
树上的严梦舟看着那片雀羽,“啧”了一声收回长弓,自言自语道:“准还成,猎几只山
野兔不成问题。”
说罢翻身落地,冲着竹箭走来。
施绵呆滞着,像在云端走了一遭,只这一会儿功夫,后心已沁出冷汗。
好在前不久刚喝了药,温热的气流在经脉中流转,冲心脏,使她心
重新跳动起来。
她微合眼,冷不丁飞来的箭矢在脑中放慢重演,被穿透的风、竹箭的轨迹都变得有迹可循,最终竹箭擦着鸟雀刺地。
再睁眼,脑中画面与斜斜在地上的竹箭重合,施绵轻舒一
气,恢复了原样。
箭矢就在她面前两步远,她抢在严梦舟前面抓住竹箭,可惜竹箭尖锐的那端扎得,她拔不出来。
“让开。”严梦舟俯视着她命令。
施绵不喜欢仰视别,这样即便是得理,也处于下风一样,争辩都没气势。她直起身子,可是隔着五年的岁数差,即使踮着脚,她也才到严梦舟胸
。
菁娘说十几岁的男孩子,吃得比猪多,长得比狗快,果然没错。
“我又没妨碍你,你做什么要故意吓?”
严梦舟出那一支箭,是想试试新削好的竹箭的准
。既然要打猎,自然是要用活物来试,啄食鸟雀就是最好的目标。
再说他要的本来就是雀尾,一没伤到
,二未
穿鸟儿,施绵说的“吓
”,他是不认的。
他嫌小丫纠缠不休,懒得解释,甩着匕首收
腰间,道:“我高兴。让开。”
施绵被他的无礼惹恼,远远看见菁娘与贵叔的影,心中稍定,毫不客气地回道:“这座紫薇山是我的,一
一木都是,我不高兴你用我的竹子。”
严梦舟知晓这座山被买下,没想到山的主
会是一个小丫
,闻言愣了下。
再看眼前气呼呼的施绵,满身绫罗和美刺绣,
上金丝缠花与脖颈上硕大的珍珠,无一不昭示着这是富贵
家的千金。
他无意与皇宫之外的有任何牵扯,对施绵是哪户
家的姑娘漠不关心,哼笑一声,丢下背上的长弓,转身离去。
贵叔先菁娘一步到竹楼前,望着简约长弓与刺地面的竹箭,皱眉低问:“小姐,可是严公子欺负你了?”
“没有。”施绵否认。
贵叔一想也是,严梦舟是袁正庭带来的,讨嫌归讨嫌,伤应该是不会的。“他来是要做什么?”
“帮先生问话的。”施绵说得模棱两可。严梦舟原本是要上山打猎,顺便采药的,弓箭都扔了,现在看来是不会去了,那就没必要将最初的问题转述了。
怕贵叔接着问,施绵把长弓递给贵叔,打岔道:“这是他做的弓箭。”
贵叔不疑有他,接过长弓端详后,再拔出竹箭在手中掂了掂,发现二者均是朴实无华,却实用大于外在。
京中公子哥们偶尔会自己做些简单兵器,但多少带着炫耀的心思,做得华而不,他手中这副却截然不同。
贵叔不由得疑惑,“这位严公子既然能与袁大扯上关系,必是权贵家的公子,怎么会这种粗
手艺?”
施绵看不出来做弓箭的手艺有什么区别,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个粗。”
.
和风暖,袁正庭在檐下翻看施绵的功课,考校她几个问题后,满意捋须,道:“老夫近
忙碌,未来得及给你挑选新书,过几
再差
送来。”
施绵点,他又道:“这次老夫特意多带了些护院过来,本想让
去山里帮着采药的,没想到来的不巧,竟撞见你师父外出……”
“不碍事,普通药贵叔能去采,其余的镇子里有卖,再有缺少,我就写信给爹爹,让他采买好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