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暑月,一连几无风无雨,今夜倒是天公作美,晚风习习,月朗星稀。
谈栩然擒着酒盏,靠在摇椅上,酒意熏然,她觉得松缓又惬意,这时就觉陈舍微凑了过来,蹭在她唇边,似乎嗅问她唇齿间残存的酒香。
虫鸣疏落响着,她甚至听见了他艰难咽下欲望的声音。
陈舍微又贴近了半寸,谈栩然下意识捏紧了酒盏,心中抉择不定。
她垂眸看去,就见陈舍微眼迷离缱绻,对上视线,他羞赧的半合眼睫,又像是倦了,轻轻的,在她唇畔落在一个异常柔软的吻。
这个浅淡的吻结束的十分缓慢,他依依不舍的寸寸离开,也不敢细看谈栩然,掠一眼觉得她面上并无不快之色后,又迅疾的缩到竹椅之上,手手脚脚都蜷着,脑袋埋在膝盖上,半晌,又悄悄的转脸看谈栩然。
可她却斜倚在这月色中,睡着了。
陈舍微叹气,原来方才的心澎湃全是他一个
独角戏。
不过他又很快高兴起来,谈栩然睡着了,他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抱她了。
夏裙衫薄,微末纱绸之下,就是肌肤。
陈舍微揽过她的肩,搂过她的双腿,谈栩然顺势倒进他怀里,如此温软馨香,睡颜姣美。
陈舍微脚步越发轻快喜悦,搂着宝物一般,恨不得跳起来。
谈栩然只觉得他胸鼓声大作,扰
安眠。
装睡,似乎不是个太好的主意。
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他们一藏进屋檐,就下起了夜雨,淅淅沥沥的如细语。
谈栩然失了警惕,就这样蜷在陈舍微的怀里睡着了。
夜雨无痕,晨起时砖地燥,旁
都不知曾下过一场雨,就像那个虔诚而恍惚的吻,也只有陈舍微和谈栩然记得。
晓得主家昨夜吃醉了酒,睡迟了些,阿小、阿巧在窗外行走都轻手轻脚的。
夏闷,发面快,阿小见昨
的腌
还有剩,就揉了面,包了十几个包子,又包了扁
搁在一旁,等着陈舍微和谈栩然一醒就好吃了。
吴燕子打水洗漱一转身的功夫,陈绛就偷偷钻进了正屋,又悄悄推开内室的门。
西窗开着,屋里不算憋闷,只是有些昏沉。
青色的帷帐垂着,陈绛歪了歪,还是瞧不见爹娘,清风知意,忽然灌了进来,鼓起一边帷帐。
陈绛就看见陈舍微没睡在枕上,而是面朝里窝在谈栩然的怀里,哺
一般的亲昵姿态。
谈栩然被风扰醒,睁开眼瞧着陈舍微这黏的睡姿,一愣,心道,‘昨夜没捆着,这就纵他了。’
又一瞥眼,瞧见陈绛藏在门边笑嘻嘻的,不知在乐个什么。
吴燕子闭着眼冲过来把陈绛抱走,眼睛鼻子都快挤在一起了,生怕瞧见点什么。
谈栩然有点气又忍不住笑,起身见陈舍微还睡得香,一把揪过束帐子的珠串打在他脸上。
“哎呦。”陈舍微惊醒,囫囵抓瞎的挥了几下,“什么东西?”
谈栩然拧了帕子正擦脖颈,佯装不解的看他。
陈舍微眸子闪动着惶惑,似乎好半天才适应了拔步床棕红的顶盖。
谈栩然知道并不是因为珠帘的关系,很多时候,她先于他醒来,总能看见他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
她不寻根刨底的问,就像陈舍微不究她瞎编的夜半惊动,所以需要捆缚的说辞。
“风闹的吧?”谈栩然拧了个柔软的帕子,坐在床沿边替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