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亲族尽丧的滋味。”
只这一句话,便叫林风致如遭雷殛震立当下,化作木石。
亲族尽丧,她怎会不知道呢?
没有听到她的答案,顾清崖亦不在意,他只自言自语般回道:“后来,整个村子的,都死了,我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顾清渊……都未能幸免。”
他承诺过的事,终究成了一场空。
而这一切,本有机会挽救的。
余话未尽,顾清崖却不想再提,只道:“让你见笑了……”
他一边说,一边转看她,却在瞥见林风致
之时一怔。
林风致静静看着湖面,脸色如常,唯独那双常笑的眼眸,已然泛红。
泪水含眶未落,藏着属于她的无声悲伤。
顾清崖眉顿蹙,略显慌
道:“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影响你的心
了。”
“亲族尽丧的滋味,我想我知道。”林风致垂眸,眨去些许泪花。
顾清崖心中骤震,万没想到会从她中听到这个答案,歉意油然而生,还夹杂着几许道不明的
绪,或是出于同样际遇的同
,又或是单纯因她的泪眼而心疼,复杂万分,让
忘却所有,
不自禁地抬手,笨拙地拭向她的眼眸。
“别哭……是我不好……”他的语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常年练剑的手,指上生着茧,有些粗砺,却带着暖意摩挲过她的眼眸。
林风致已经调整好心,收住了泪,正要开
,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清喝。
“顾清崖,你在做什么?”
二同时回
,只见凌少歌就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他们,在他身后十步开外,是面带微笑的祁怀舟,他的目光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顾清崖倏地收回手,淡道:“没什么,不小心触及秋上的伤心事,有些于心不忍而已。”
林风致听他语气没有波澜,似乎已从先前的绪中抽离,便也正色道:“我们没做什么。”
就只这一句话,她不觉得自己有向他们解释的必要。
“上。”祁怀舟踱到她面前,什么也没问,只用无比平静的吻道,“该回宗了。”
林风致点点,天星全隐,霜月西沉,
晓已至,天眼见要亮了,是该回去了。
————
目送林风致的身影消失在府的
处,凌少歌这才收回目光,依旧与顾清崖对峙般站着。
许久,凌少歌才打这片沉默:“顾清崖,你知道我钟
于她吗?”
“知道。”顾清崖一边道,一边搓了搓指尖,指腹上似乎还留着泪水的湿痕。
“那你我算朋友吗?”凌少歌又问道。
“算。”顾清崖道。
岂止是朋友,凌少歌很像顾清渊,从他们相识的第一面起,他便成了那个消失在时间里的顾清渊。
“那从今起,你离她越远越好,不要再接近她。”凌少歌冷道。
又是阵令难熬的沉默,顾清崖方开
:“好。”
————
晓的光很快降临,天际出现鱼肚白,夜晚已尽。
虽是盛夏,可山间凉风还是带着几许寒意。两道影一前一后在林间掠过,朝天柔山而去。祁怀舟飞在前面,他的速度有些快,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林风致勉强跟在他后面,没让自己落后太多。一路上两
都没说话,转眼间就到天柔山。
两落下云
,往天柔
走去,林风致忽然间朝前快走了几步,拽住祁怀舟的衣袖。
“你慢点。”她道,“回来一句话也不说,还走得这么快,发脾气呢?”
祁怀舟止步,也不回地站在原处,并不看她。
林风致绕到他面前,窥他色,这依旧是惯常的死样子,笑不笑怒不怒的,不过还是让她看出点端倪来。
她想了想,道,“有什么想法,你同我说呗!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他还是不吭声。
“真不和我说话?”林风致又问了一遍。
祁怀舟依然沉默,只是望着她。
“行,那以后就都别说。”她耸耸肩,“我回天柔了,你别跟着了,回你的天羲吧。”
语毕她转身,径自朝着天柔方向迈去,只是还没迈出几步,忽闻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庞大仙威骤涌,如同无形的巨兽猛然间扑来。
林风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便落祁怀舟怀中,几声枯叶被碾碎的脆音响起,她被他扑在了地上。
她的双手被他钳制在过,后腰被他牢牢掌握,如同猎物,再难脱逃。
“你疯了?!”林风致微惊,“这里……是外!”
“他把你惹哭了?”祁怀舟这时方开,声音幽幽沉沉,像缕丝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