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实发生, 她便会连累这合宫上下活生生的。
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玄烨眉心紧锁着,看着床上簌簌发抖的, 心中被莫名其妙的烦躁给占据。
今出宫时好好的,回宫前也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她就成了这副样子?
是,太医是说她感染了风寒,但感染风寒后整个都变得胆怯起来,又是为何?
玄烨怎么也想不明白,心里突然就开始后悔今带她出宫,甚至自责不该让她在车上睡着。
他虽不信什么怪力之说,但方才表妹看他的眼,却像刀子一样剜在心
。
难道是遭了什么邪祟?
接下来佟茉雪的病势发展,让玄烨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对自己的猜想信不疑。
佟茉雪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夏里还只是疲乏,天气一转凉病
就又加重了几分。
玄烨眼看着她渐憔悴,一颗心像是被油煎一样,四处求医问药均是无用,不得已向萨满巫师求助。
这个时节热气溃散,时至秋令。
由于佟茉雪病加重,后宫中大小事务的管理权逐渐移
到永寿宫妃手中,德嫔也加
协理。
承乾宫里养着的两个孩子,福雅要上宫塾,由教引嬷嬷教导着学一些红,字画什么的。
胤禛则由母带着,常去永和宫里和弟弟玩耍,两个孩子除非被宣见,其余时候都不敢打扰她休息。
这午后,佟茉雪静静歪靠在躺椅里,浑身乏力,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是连思考都费力。
外面院子里,宫挑了几筐柴禾过来,放在院子中央架着。
听时薇讲,是皇上命安排的,说是
夜便要升篝火,届时萨满太太会到承乾宫来跳。
佟茉雪听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知晓自己是心病,但面对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她也知道自己确实是病了。至于是因为多次暗产,还是吃凉药伤了身子,就不确定了。
她轻轻捻摩藏在袖子里的手串,略带自嘲地笑了笑。
栖筠冒着生命危险给她送来这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撑到当皇后那都不一定,这药或许根本派不上用场。
尤其她现在心里更担心的是,自己若是病逝,她身边的这些该怎么办。
想到那个梦境,佟茉雪浑身发凉,她幽幽问时薇:“时薇,你几年芳龄几何了?”
时薇稍作迟疑,便道:“婢今年二十九了。”
佟茉雪轻抚着胸顺气,“是虚岁吗?”
时薇道:“是,娘娘。”
佟茉雪点点,“到明年,你年满三十便能出宫了,可有什么打算?”
时薇不知她何意,忙应声跪在地上,焦急惊慌道:“娘娘,可是婢伺候不周,让娘娘厌弃
婢了?”
佟茉雪揉揉额,她哪是这个意思,她只想在自己离开前,给他们安排个好的归宿罢了。
“没有的事,你很好,你们都很好。只是,难道要一辈子呆在宫里?既然能出宫,何不去外面看看,外面难道不比皇宫里自由?”
时薇听完这话,眸光一闪,随即便黯淡下来。她没有起身,而是语气沉重地答话:“娘娘,恕婢直言,您幻想的平民自由,看似阳光灿烂,实则稍有不慎便会
身碎骨。普通百姓生活尚且不易,更遑论
婢这样错过婚嫁年龄的
子,在这样的世道里,生活岂非更加艰难?”
这些佟茉雪当然明白,但是伴君如伴虎,呆在这宫里,也不过是终
如履薄冰。
佟茉雪长叹一声,“可是,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被生杀予夺,不是同样艰险吗?”
时薇抬错愕地望着她,总觉得她是误会了什么,“皇宫里的宫
,都是旗
家的
儿,宫里的主子不能随意伤
命,就算是皇上,在没有罪责的
况下,也不会随意处置宫
的。”
佟茉雪听她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被电视剧和那个梦忽悠了。
她一定是病膏肓了,才一直将此事放在心
纠结抑郁好久,现成的例子便摆在眼前:孝昭皇后去世后,她身边的宫
都活得好好的,不过是被内务府重新进行分配罢了。
她怎么会因为一个梦中的场景,就相信自己死后,玄烨会让承乾宫宫陪葬呢?
皇帝也要考虑用成本的,不可能单凭好恶,随意杀
命的,她也太看得起自己在玄烨心中的位置了。
与时薇聊完这番话,数月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佟茉雪感觉心中畅快多了。
她在承乾宫里闷太久了,忽然想出去走走,于是搭着时薇的手,缓缓从躺椅里起身。
原本守在门的如岚见状,赶紧过来搭把手,她小声问道:“娘娘这是?”
乍然起身,佟茉雪感觉晕眼花,腿上也是虚浮无力,心跳得特别慢,她重重呼气,摆了摆手,艰难开
:“扶我到炕上坐会儿吧。”
两满脸忧色地簇拥着,将她扶到炕上坐着,佟茉雪单手扶额,这才稍稍缓过来。
忍不住轻叹:她呀,要是再不攻略皇后之位,就要玩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