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跟他们说，自己是因为没
追，才跟陆漭际闹掰的。
所以，家长在的
况下，云栀只能忍气吞声，和和美美地同他打招呼，假装邻里和睦，背地里牙都快咬碎了。
云栀的暑假还没到来前，石聪的暑假就到来了，因为他中考结束了。
石聪没有因此就消失在云栀的生活中，反而更加频繁地出现。
他甚至来她的楼下找她，石聪看见楼前的两棵树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新开的饮品店打分。
石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蔡琴的老唱片，送给她。
云栀觉得有这个朋友真是太好了，她也想报答石聪。石聪说，那你请我看电影吧。
于是他们一起去电影院。
动画片，云栀选的。
云栀吃着石聪买的话梅，喝着石聪买的汽水，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感动得痛哭流涕，她又用着石聪买来的抽纸，猛擤鼻涕。
散场的时候，
拥挤。
云栀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似乎有温热的触觉擦过，她回过
看，石聪笑了笑问她怎么了？
云栀摇摇，说没什么。
天黑了，石聪送她回家，走的是她和杜楠常走的那条路。
一路上，灯影绰绰，树影婆娑。云栀看着地上的影子，突然回想起自己和杜楠牵着手在这条路上跳跃，奔跑，那时的杜楠多么开心啊，像是小蝴蝶。
她已经很久不见杜楠了。
杜楠总是和方何在一起，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幸福，一想到高兴的事就笑出声；但是有时候，她也会偷偷地哭泣，她告诉云栀，
一个会患得患失，还会贪心不足，总会奢想得不到的东西。
云栀问她是什么东西，她可以攒钱买给她。
杜楠泪眼朦胧地笑着说，不是的，云栀，有的东西买不到。
“楠楠，你想要什么呀？告诉我呀，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杜楠停下来，问她：“云栀，你喜欢的然然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
云栀思考了一会，回答道：“沉静。”然然哥像树一样沉静。
“那你会希望沉静的为了你热烈吗？”
云栀不理解，她喜欢的就是然然哥的沉静啊，为什么要做出改变？
“方何是一个热烈的，我也喜欢他的热烈。”杜楠的眼泪掉个不停，“可是我有时候还是很难过，希望他对我独有一份沉静，多一分温柔……云栀，我是不是贪心不足了？”
云栀的心也跟着她痛，“不是的，楠楠。方何既然你，就应该多关心你的感受。”
虽然云栀自己也想不明白，一个难道不应该是他本来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叹了
气。
石聪笑着问她，“怎么了？突然叹气？”
“唉，想到一些不太开心的事。”
“是我让你不开心吗？”
云栀急忙摆手，“不是不是，不关你的事。”
“那你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她想都没想，脱而出，“开心啊。”
“云栀。”
“嗯？”
云栀觉得有些怪，他怎么停下来不走了，于是她站着不动，回等他。
石聪站在橘黄的灯光下，蓬松的卷毛凌
地堆在脑门子上，分不清是树影重迭，还是发丝
错，总之，他的脸在
影下，有些模糊。
他弯起嘴角，皱了皱鼻子，酝酿着开道，“云栀，我——”
哐哧——一声巨响，从寂静的巷传来。
云栀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下意识地回看，远处树下的垃圾桶前，有个矮小的黑色身影，应该是拾荒老在踩易拉罐。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云栀抱歉地对石聪点，继续等待他的下文。
石聪呼了气，随意地抓了把发，挥挥手说：“云栀，晚安，拜拜哦。”
云栀挥手跟他告完别，转身往小区走。
哐哧——哐哧——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突兀。
她径直往前走，走至保安室，又察觉到不对，往回折返。
“陆漭际？”
蹲在树前的影，停下脚上的动作，抬看了她一眼，又哗哗地将易拉罐踩个不停响。
云栀走上前去问，“你在这儿
嘛？”
陆漭际不理她，将剩下的瓶瓶罐罐踩瘪，丢进挂在车把上的袋子里，抬脚跨上车，一溜烟地骑远了。
云栀一脸莫名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
他爸妈做生意的呀，家里有钱的很，陆漭际的新球鞋左一双右一双，怎么沦落到捡垃圾的地步了？
本以为这家伙是灵光乍现、体验生活，却没想到他来真的。
云栀只要哪天回家迟了，保准能看见陆漭际站在树下，哐哐地踩着易拉罐。
她以为这是什么新型商机，于是跑去回收站问价，问完后，更觉得陆漭际的行为令费解。
也不知道他这个暑假在嘛，骑着车满城晃悠，云栀总是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上他，音像店、溜冰场、电玩城……陆漭际就骑着他的骚包单车，挂着
烂袋子，哐当哐当地出现，哐当哐当地消失。
整座城市的瓶罐都被他纳
囊中。
云栀由衷地希望，能有正义的同行出现，教他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