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上去清甜的，正适合小娘子。”
居上酒量不行，但她很
喝，端起轻轻抿一，立刻大加赞赏，招呼凌溯：“郎君尝尝，果真比一般酒更香甜。”
军中喝酒粗豪，果酒如香饮子般，溜溜牙缝就过去了，留不下任何痕迹。凌溯的酒量绝佳，但他并不贪杯，喝酒也只是碍于
际。你让他喝剑南烧春，他可以与你畅饮三大海，你若是让他来饮姑娘才的软酒，他也愿意叫一声好，夸赞这酒果味浓郁，极甜极香。
酒博士见他们都满意，脸上堆起了大大的笑，呵腰道：“那郎君与小娘子慢饮，有什么吩咐，只管传唤小
。”说完叉手又行一礼，从阁子里退了出去。
两对坐着，举杯又碰了一下，因为这酒实在适，居上一饮而尽毫无负担。甚至对酒感慨：“那些胡，真是善于拿捏
郎们的味。上年长安城中还时兴过一阵桑果酿造的酒，加上了西域的一种香料，取了个名字叫若下。今
喝完明上
，你道这酒的后劲有多足！”
凌溯则劝她，“这种酒也一样，初喝好上，喝多了要醉的。”
居上说不会，言之凿凿道：“我喝过的酒多了，不管多温软，一总能品出些酒味。不像这个，又香又软不辣，简直就是为郎们定制的。”又呷一，不忘叮嘱他，“咱们带些回家，让药藤她们也尝尝。”
再来看菜色，白龙臛、凤凰胎，还有糖蟹和暖寒花酿驴蒸等，一件件装盘
美，卖相绝佳。
齐齐动筷，这算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同用一桌菜，能吃到一块儿去，是成为夫妻的首要前提。
好在味差异不大，居上吃的他也觉得不错。闲谈之间，楼下的舞乐又换了新种类，这回的舞伎竟然是四个年轻的男子，有别于上次乐游原看见的大肚子力士，他们是男菩萨，臂上跳脱里勾缠着飘带，一身健美的肌
抹了油，看上去野
又有嚼。
居上直了眼，连手上的酒杯也停住了。
楼下观舞的郎们羞赧之余心花怒放，她们不像男客那样起哄叫嚷，手里的钱如雨点一样抛向舞台，不一会儿台前便铺上了一层铜色。
凌溯踌躇地望向居上，只见她脸上带着笑，把钱袋放在了食案上，“我也要抛钱！”
实在让忍无可忍，他站起身，将窗户关了起来。
此举引得居上不满，怨怼道：“做什么不让我看？”
凌溯道：“男光个膀子手舞足蹈，有什么好看的。”
居上说你不懂，“欣赏舞乐，何分男。只许你们男子看郎跳绿腰，不许郎看男子跳胡旋啊？”
凌溯说不一样，“舞伎也不曾光膀子呀。”
“要不是怕有伤风化，你以为你们男子不想？”居上格开他的手，重新打开了小窗。
欣赏舞蹈，只欣赏男舞者的力与美，他们和的柔软不一样，踢踏之间气势雄壮……对面的浅薄，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他根本不懂她的高尚。
不理他！她悠闲地俯瞰，不时拍拍
掌，忽然想起她初
行辕那晚，凌溯给她的见面礼，当时他也是着上身，身材让她惊为天。
那是原汁原味的武将的身板，和抹着油的男子不一样。不知怎么，观舞观得意兴阑珊起来，她调回视线瞥瞥他，捏着酒盏，朝他举了举。
总算她还有良知，凌溯探过去和她碰了下，“菜要凉了，别只顾瞎看。”
说实话，除了乍然登场时的新，他们跳得也不怎么样。居上自觉地关上了小窗，“算了，不看了，还不及郎君练剑好看。”
然后对面的脸上浮起了尴尬之色，为了缓解，提过执壶，又给她斟了一盏。
东拉西扯，他问起了辛五郎，“他与胡家娘子的事，怎么样了？”
前几居安派了家里婢来传达过最新进展，居上娓娓告诉他：“五兄回家那晚，胡四娘的马车还在对面的巷子里候着，五兄把请下车，当着家中长辈的面同她说明白了，往后再也不与她来往了，那胡四娘哭得肠子都快断了。把撵走之后，五兄向五嫂谢了罪，说往后引以为戒，求长辈们和五嫂原谅。”
凌溯听后，
淡淡的，“就这样？”
居上说是啊，“就这样。我觉得祸根在五兄身上，只要他肯悔改，这件事便能了断。”
凌溯慢慢点，“能了断最好，否则就要动用御史弹劾胡别驾，到时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合算。”
是啊，这种事，能悄悄解决自然最好，宣扬起来对谁都不妙。
居上道：“五兄混账就不必说了，那郎也让我摸不着脑。明知这世道对男子宽宏，男子纳妾不算丑事，但她堂堂的官宦之后自轻自贱，却要被嘲笑一辈子，她图什
么呀，是不是五兄给她灌了迷魂汤？”
凌溯摇动琥珀盏中的酒，修长白净的指节，衬得杯盏也昂贵起来，漠然道：“与不同，有的感太丰沛，对着蜡烛都能流泪，遇见一个知己就放不开手，非要落个两败俱伤才收场。”
居上崴过脑袋，枕在自己的臂弯上，不知怎么，看他的脸生出重影来，有四个眼睛两张嘴。
闭闭眼，有点晕……但她勉强还能应他的话，“没受过十次八次伤，总结不出这番经验之谈。”
他闻言一哂，“糊涂不都是这样吗？”
所以自己应该算是聪明，居上暗暗想。不能遂愿难过两天就算了，她无法理解那种背德的执着，仿佛不与全天下为敌，不能体现的重量。
一辈子明明有很多事能做，整天为那种事要死要活，得偿所愿又怎么样？多年后看一眼枕边谢了顶的凸腹男，是不是会唏嘘自己当初瞎了眼，为了这么个玩意儿身败名裂，最后空欢喜一场。
叹气，她艰难地眨眨眼，再看向凌溯的时候，皱眉道：“你别老是晃，晃得我眼花缭
的。”
凌溯正了正身子，“我没晃。”
但很快便明白过来，她要醉了。先前豪言壮语品过很多酒的，三杯蒲桃酒下肚就懵了，这点酒量，她怎么好意思打算另沽一壶带回去！
门外的酒博士叩门询问：“贵客可要再上一壶酒？”
凌溯说不必了，“上一盏醒酒汤吧。”
酒博士见怪不怪，应了一声便去承办了。
凌溯见对面的没动静了，探过去，在她手臂上推了一下，“小娘子，你醉了。”
居上有的是喝酒的骨气，坚持说：“你才醉了。我就是有点晕，还能喝。”
凌溯无奈道：“我带你回去吧，睡上一觉就好了。”
她闻言炸毛，“什么？你还要带我回去睡上一觉？我警告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但郎的戒心略微兴起了一会儿，很快又大着舌，和他聊起了家常，“你知道朝廷每月……贴补我阿耶多少菜？你肯定猜不到……二十羊，六十斤猪，很多吧？还有上次，陛下赏了一斗换骨醪，我阿耶说这酒一点都不好喝，送到厨上给厨娘做菜用了……”
看吧，这酒品也不怎么样，要是在多的地方醉倒，怕是要把她阿耶卖了。
这时醒酒汤送来了，他到门前接了，仍旧合上阁门，送到她面前，孜孜诱哄着：“这新酒味道不错，小娘子尝尝？”
居上听说有新酒，摇摇晃晃坐直了身子。但自己端不了盏，只能就着他的手喝，呷了一，很惊讶，“这酒热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