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两角将毛巾整条慢慢浸下去,再扯起来时吸饱水,小?心地拿出来折叠。
孟恪在换衣服,与平时无异,只有?需要坐下时动作缓慢,大腿细微地颤抖。
她等他坐下了,捧着叠好的毛巾走过去,弯腰将毛巾覆到他左腿膝盖,整理边缘,像他曾经为?她做过的那样?。
她又去给他找了个毛毯,盖住下半身?,“先这样?坐一会儿吧。”
“嗯。你先去睡。”
李羡回床边换了身?睡袍,翻行李箱,这次带来的小?说?大多读完了。
箱子角落两本旧书?,书?脊轻微磨损,她停顿片刻,将怀里的衣服盖了回去。
窗外似乎仍下雪。
李羡跪坐床沿,挨着窗框,看得清楚些。
远处来是路过的雪杉林,树木极高,站在底下有?种身?为?蜉蝣的眩晕感。
她穿了件鹅黄色棉质长睡袍,不经意间在漫无边际的冬天里成了唯一一抹亮色,额头抵着玻璃窗,哈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化成白?雾,指尖抵着滑来滑去,不知留下什么?图案,仿佛不满意,擦掉,重新哈气。
孟恪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视线落过去,一直没有?挪开。
额头冰得发木,李羡撑手起身?,余光注意到来自另一角的目光。
她反手擦掉玻璃上乱七八糟的图案,脚尖探到拖鞋,趿上,走过去,“不热了吧。我去换一个。”
“嗯。”孟恪阖眼靠回椅背,整个人格外懒怠。
他今晚好像一直这样?,但刚才坐在壁炉前,火光融融,她没注意。
李羡走过去,先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温度,试探他的。
很?烫。
“你发烧了。”她皱眉。
孟恪依旧只是嗯了一声。
她拿着毛巾,原地愣了会儿,转身?准备走开。
脚步声轻响,孟恪说?:“吃过药了。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