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百年忧患?”谢昭宁惊疑思忖,不禁道,“山戎之事,原不急在这一时,待了?结此番祸事,便大有可解之法?。只眼下竟行这两败俱伤的法?子,他是在——急甚么?不似他惯常所为。”
——急甚么?
谢昭宁一语霎时唤醒霍长歌前世模糊记忆,她眼前恍然浮起朦胧雾气,凭空凝出了?几道人?影。
她那时似如眼下一般年纪,兴许还再大上?一两岁,有日午后路过霍玄书房,便闻他与军师正谈及程渊。
“前几月山戎内乱,程渊趁机出兵,祸患虽平,却被弹劾无令妄动、草率行事,而后便被调离西境,接掌中都皇城禁军,将谢昭宁换往凉州驻防去了?。”军师嗓音略有凝重道,“只不过小半年光景,陛下便又?来了?这手谕与咱们,只道欲仿旧制,着程渊率一队皇城禁军往翼州驻防一载。”
“前朝立下这禁军调防边疆的规矩,防的不就是镇疆大将专权独大?”军师一副通达谙练模样,意味深长叹一声,“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人?,来好来;去,便难去了?……”
他一语未落,霍长歌已穿过回廊,走远了?。
她那时只不大愿往政事上?下功夫,亦不喜勾心斗角,天真得以?为只要守好霍玄身前最后一道防线,便万事大吉了?。
遂,眼下连凤举也确实开?始急了?,霍长歌打回忆里走过一遭,便晓得此番原是连环计——南晋武将如今正是青黄不接时候,一个萝卜一个坑,再多一只可堪大用的萝卜都没有。连凤举只有借机彻底平了?山戎,着程渊腾出手来,才能替他一步步行那瓦解北地霍氏的计谋。
谢昭宁一语落下许久,不闻霍长歌应答,诧异侧眸,便见她拧眉一副沉思模样,面沉如水,似要恼了?。
他陡然福至心灵,只一息功夫便捋顺了?那深埋于帝心之中的弯弯绕绕,瞠目难以?置信道:“陛下是要——”
“咱们不能贸然回中都。”霍长歌抬眸沉声。
她晓得谢昭宁亦猜得到,毕竟他长于那诡谲深宫,总归是要更敏锐些,甚至于——既是连环计,怕将谢昭宁遣来凉州亦是其中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