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之。
包和自然一一应下。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起义军的规模越来越大,包和的态度却渐渐变了。
一开始他告诉方元,他们?的势力足够大,才有?和朝廷谈条件的资本,所以他才疯狂招揽人加入他们?。
到了后来,他手下的势力越来越大,比方元最?开始带来尺县的人还多之后,他便渐渐不装了。
“方兄,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当今皇帝可以起义夺得?天下,我们?为什么?不行?朝廷不把我们?当人,吉州的贪官没人管,吉州遭了蝗灾也没人来赈灾,我们?被?逼至此,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说得?大义凛然,方元却怎么?会听不懂他的背后之言?可在他看来,他带来的那些兄弟们?都是庄稼汉,连像样?的刀都没有?,怎么?和官府对抗?更遑谈打天下。
只是他刚领略了包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并不敢提出想带着兄弟们?离开,便表面顺从,暗地里想法子。
果然,很快尺县就立了规矩,无故不许离开,否则使做逃兵奸细,通通斩杀。
尺县招揽的人越来越多,没过多久,包和便在众人的推举拥护之下,自立为王,封了方元做将军,方元骑虎难下,十分后悔当时相信包和带着兄弟们?来到尺县。
程樾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撬走其余几股起义军和方元这?股势力。全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壮年,也不像被?包和收服的那些人一般贪婪自大,正适合充为私兵。
夜晚,巡逻的队伍刚刚走过,程樾便睁开眼睛,悄无声息地摸去了城南一处宅子。
方元虽然不会武功,这?些天却因为心焦一直睡得?很轻,在有?人来到床边时猛地醒了过来,看到人影后伸手便去拿枕头下的刀。
只是他的动作却被?来人轻松化解,嘴也被?捂住喊不出声。
他第一反应便是包和派了人来杀他灭口,可如此身手的人他并没在城里见过,就在他惶惑之间,来人终于开了口:“别叫,我来助你离开。”
——
宁州。
靠近吉州的县最?近都接收了不少灾民,宁州府库拨出了一笔又一笔赈灾银,已经快要见底。
而另一方面,对于灾民来说,一味地赈济并不是上策,要让他们?坚持到明?年春播,最?好的方法便是给他们?一条吃饭的路子。
多地因为秋收暂停下来的修路工程在此时再?次起了大用?,这?条新路最?开始给了无数没有?粮挺过冬日的宁州百姓希望,现在宁州重新焕发生机,这?条路也将带给惶急的灾民一条新的生路。
灾民们?经历了吉州的动乱,一路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来到这?里,虽然官府承诺给他们?的东西都很好,来年他们?便能从官府借粮种重新开始,可他们?要怎么?活到明?年春播呢?
纵使官府仍在施粥赈济,可他们?心里也清楚,官府不会白白养他们?这?么?久。
他们?的心飘在半空,怎么?也落不到实处,因此听闻官府征人修路、每日都可以领粮食的消息时,众人顿时便觉得?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争着抢着去报名。
他们?并不是不害怕官府哄骗他们?去做白工,可他们?别无选择。
因此等真的做完工后当日便领到粮食时,许多人都还是不敢置信的。
发粮食的是一个身材高壮的衙役,眉毛粗硬,眼如铜铃,看上去便极不好惹,他竖着眉毛,正在跟一个不敢收下粮食的老伯说话:“这?是你们?修路的工钱,有?什么?不敢拿的?谁找你麻烦,你来衙门找我王大!”
老伯听他这?么?说,又迟疑了半晌才敢动作。
他把沾满灰的手使劲在身上擦了好几下,颤抖着伸手接下粮食,紧紧地护在怀里,泪水在他的脸上冲出两条沟壑,他声音嘶哑,连连弯腰:“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衙役一把便把他提了起来,声如洪钟:“你要谢也不是谢我,这?路是王妃让修的,发粮食也是王妃的命令。”
路的两旁是农田,如今正是秋收的时候,村民们?都在田里劳作,听到衙役的话,当即有?人应和道:“是啊,多亏了王妃,去年我们?家才能缓过来。”
“就是,前?半截路都是我们?修的,修得?可好了,你们?就比着我们?那个来,我们?都看着呢,可不许偷懒。”
“……”
修路的灾民听着乡亲们?的应和,终于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官府坑骗他们?的又一个把戏。
听着乡亲们?言语里对那位王妃的尊敬和感激,他们?震惊又好地瞪大了眼,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他们?以为天下的官府都如吉州那般,不敲骨吸髓都算手下留情,原来这?世?间还有?这?样?好的官吗?
……
云清并不知道他的名声在村民们?的口口相传之中再?次在灾民之中掀起浪潮,他放下笔,把信封好,让程樾的人暗中送去给李老爷。
这?么?多灾民,只靠官府是难以顾全的,再?配合上民间的力量,自然效果更好。
李老爷之前?做了云清的内线,在土匪被?剿灭后,宁州的另外几家大商户被?抄家的抄家,罚钱的罚钱,竟是全都没落下去。
李家一跃成了宁州最?大的商户,在商会里举足轻重。
雇灾民做工这?件事,由李家带头是最?有?效的。
……
宁州大营。
贺池把箭装进箭槽,对准二十步以外的树干发射,弩箭射出后钉入树木,下一支弩箭自动从箭槽弹入,贺池稍微调整了方向和力度,再?次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