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琴,让他想起过往,那段对他来说暗无天的过往。
曾经恪守的君子之道,原来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他心尖上的儿。
叶瑾诺睁开眼,歪着看唐弈,忽然便笑了。
她翻过手,和唐弈十指相扣,洒脱一笑:“我忽然记起那年我在想什么了——我在想,若世间再无唐墨熙,那我便追去黄泉,你看不到的太平盛世,由我泉下一一告知。”
那年,她孤注一掷,生生剖开自己心,要救唐墨熙。
她要唐墨熙亲眼来看,他们携手并肩护下的世界。
如果他再难存活于这世间,她也已心死,那就带着这太平景象,去黄泉与他相会。
那时她已然知晓,唐墨熙推开她,只是因为他们立场不同。
站的位置不同,可他们好像无形中,又并肩作战了一次。
他们都想护这世间安稳,都想庇佑这芸芸众生。
而唐墨熙的心里,有她一席之地。
那她自然不会负他。
唐弈沉默良久,扣紧她的手,“唐墨熙何德何能?”
叶瑾诺粲然一笑,“凭你在最后放弃了君子之守,拼尽全力守住这世间安稳。”
他们有同样的悲悯之心,也同样在最后一刻境。
唐墨熙让叶瑾诺知晓大,叶瑾诺让唐墨熙懂得小
。
他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沁瑶这时,才终于从那肝肠寸断的痛苦中抽身而出。
她怔怔看着叶瑾诺,小声开:“殿下······
家想好从何处开始说了。”
叶瑾诺捏了捏唐弈的手,这才看向沁瑶,“说吧。”
沁瑶膝行两步,跪坐在自己断了弦的琴旁,这才低声开,将自己经历的一切娓娓道来。
“这江洺郡中,有一铃铛铺,名为李记铃铛铺。”
“李记铃铛铺有一祖传手艺,便是他们做出的铃铛,附上法术,便能沉妖魔手腕,与妖魔的身体融合。”
“融合之后,体内带有铃铛的妖魔与另一妖魔有了夫妻之实,便再不可对对方说一句假话,也不可有二心。”
“否则,体内的铃铛便会铃铃作响。”
“李记铃铛铺的铃铛,原本只是妖魔自愿购买,可一百多年前,郡守大的夫
盘下了李记铃铛铺。”
“郡守大说,
子生来便该遵循叁从四德,责任便是对夫家忠贞不二,为夫家延续血脉。”
“从此,江洺郡中出生的子,从出生那一刻,手腕上便会被嵌
铃铛。”
“家体内,亦有那种铃铛,是
家的嫡亲姐姐亲手为
家戴上的。”
“家本姓为孟,当今郡守夫
贾门孟氏,便是
家的姐姐。”
“十七岁那年,嫡姐要让家嫁
,说是
家已过豆蔻之年,早该嫁
,拖到十七岁,已经让贾大
心生不满。”
“一直待嫁闺中,不愿成亲,便是在打贾大的脸。”
“好在母亲疼惜家,悄悄给了
家几十两银子,想要
家远走高飞,不受苦楚。”
“那时,家不嫁
只是舍不得父母,还不懂母亲说的苦楚是为何意。”
“但母亲着
家走,
家无法,只能听从母亲的话。”
“家离开江洺郡后,便去了一直向往的都城,
家听闻,都城繁华,更甚江洺郡。”
“在都城时,家才知,原来
子出行不是必须戴面纱的,原来
子出行,亦能与相
之
携手同行。”
“原来在那么远的地方,子能做的事,竟然那么多。”
“家去茶楼小坐时,恰逢茶楼雅间中有一把七弦琴,便忍不住弹奏。”
“一位红衣公子听见家琴声,笑骂
家不懂琴,又问
家,想不想学更难的曲子。”
“那公子生得俊美,容貌昳丽,家一时瞧得失,莫名其妙便应了。”
“公子便将《还休》的谱子给了家,又问
家从何处来。”
“家感念公子教导恩
,便一五一十与公子说了。”
“公子听罢,竟是大骂。”
“那时家才知,原来在五百年前魔大战中,救下魔界的功臣,竟是一位
子。”
“公子说,曦玥公主舍身救世,率十万死士镇守魔界界门,庇佑魔界万千子民命。”
“哪怕此生只为儿身,也可有家国
怀,也可为江山社稷出力。”
“将子当做传宗接代的物件,才是这世间最大的愚蠢。”
“得了公子提点,家才知母亲
中苦楚,是为何意。”
“后来,公子多次来茶楼指导家琴艺,
家也渐渐明白,在公子眼中,男子和
子是没有区别的。”
“只要聪慧,只要刻苦,公子都觉着是好孩子,都会给予同样的详细教导。”
“学成之后,家便启程折返江洺郡,
家想告诉江洺郡中的
子,原来外边的天,竟然能容忍
子飞上去。”
沁瑶话至此处,便停顿下来。
叶瑾诺垂着眼睛,末了,唇角勾出浅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