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不经意间朝他搭话:“你先前在上京住了多久?”
“七岁去的,只住七年左右。”
“一个?”
“还有娘和大哥。”一提上京,燕迟就变得怪起来,他期待地看着,还当对方是陆拾遗,盼着他想起些什么。季怀真这混蛋揣着明白装糊涂,偏不接招,冲燕迟一笑:“又来了,满
不是大哥就是娘,怎得不提你爹?”
燕迟失落一瞬,言简意赅道:“我爹不是太疼我。”
季怀真恍然大悟:“你娘是妾?”
燕迟不语,少顷,点了点。
季怀真还想再套些话,燕迟却突然直起身子回。
他警惕地盯着林中。
“有来了。”
他冷不丁吭声,把随行护卫吓了一跳,立刻训练有素地列队,将季怀真护在中间。
“骑马来的,大概十个,是你的?”
燕迟下意识把季怀真挡在身后,屏息凝,皱眉听着林中的细微动静。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双眼,箭矢空之声随之传来,直直冲着季怀真面门。
身边护卫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握着刀的手被紧紧攥住一拽,一道短兵相接的金属之声,一枚箭矢被燕迟抬手砍断,掉落在脚下。
燕迟把刀接了过来横在身前。
护卫们将要松气,只听燕迟又出声提醒。
“还没完。”
季怀真本正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听此话,一丝始料不及的惊讶闪过,脸色猛地变了。
话音刚落,猛听弓弦拉放之声,七八支箭矢在离众
一箭远的地方。马蹄声由远及近,从林后渐渐显出一小队
马,靠近后迅速将其包围。
带之
身披铠甲,器宇轩昂,浑身杀气难掩,看见季怀真一愣,先看脸,再看玉,堪堪勒住马
,抬手命士兵放下武器,惊讶道:“陆大
?”
——是老熟。
季怀真笑了笑,躬身道:“梁校尉。”
此名为梁崇光,大齐军队里出了名的拧
,脾气硬的像茅坑里的臭石
,从一无名小卒官拜怀化郎将,偏的因陈年往事得罪了季怀真,自然有
为了讨好季怀真而给他使绊子,如今被发落到汾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挂一虚职。
季怀真知道梁崇光被调至汾州,估摸着以他的本事怎么着也得在军中担起重任,两怎么着也碰不上。谁知千算万算,算不到梁崇光这傻
,又得罪了
,被打发来看守盐泉。
“此地不宜逗留,陆大可有要紧事?”
“我奉陛下之命前去敕勒川,汾州是我的中转之地,昨到达下榻之处时发现诏书泥封有所
损,我来取些补上
裂之处。”
燕迟握着刀,警惕地盯着梁崇光。
“可有陛下手谕?”梁崇光不为所动,公事公办。
季怀真摇。
“既无陛下手谕,在下恕难从命,前方战事吃紧,还请陆大速速启程出发前去敕勒川议和。”话音一落,梁崇光带来的兵便一字排开,挡在泉边。
季怀真嘴角一抽,心想谁带出来的兵就像谁。
梁崇光不比常,他不敢发脾气露出端倪,只好忍气吞声,笑眯眯道:“梁校尉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他拍拍燕迟的手,示意燕迟把刀放下,正准备离开,梁崇光又伸手将他一拦,板正着一张脸,硬声硬气道:“还请陆大
莫要为难在下。”
季怀真心中气急,只想踹他一脚,心想梁崇光这般尽忠职守,脆去当条狗给
看家护院好了。
看对方一副不出不让走的模样,季怀真只好命手下把先前挖出的紫泥又扔了回去,梁崇光这才放行离开。
众一路无话,季怀真不说话,是被气的,身边的
不说话,是怕被触霉
,只有燕迟这没眼色的,拉着季怀真的手让
趴自己背上,一路背着下山。
“别生气了,你要那泥有用?我记住路了,夜就来给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