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瘦,唯有王氏视线停留在她眉眼之上,面上含笑,似乎带着一丝追忆。
崔凝冲父母、宾客行礼之后,跪坐于正中坐席之上。
谢子玉作为赞者,起身沃盥,执梳替她轻轻梳垂落在身后的长发。
在东房里,青心已经将发仔细梳理护养过,谢子玉再次梳通一遍,检查顺畅并无杂
打结,便将梳子至于南席侧。
崔道郁夫起身请主宾。
王氏起身,双方互作揖礼,沃盥后就坐。
辅助王氏的除了为赞者的谢子玉,还有三名执事,李逸逸便是其中之一,她自觉行事不如谢子玉稳妥,便做了捧笄执事。
崔凝转向正东,李逸逸奉上罗帕与发笄。
王氏起身至崔凝面前,向她祝词,“令月吉,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耳承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王氏为她梳用笄挽起
发。
崔凝拜谢起身,眉眼含笑,一双眼眸微弯,湛湛然灵动有光又丝毫不失礼,竟令王氏怔愣一瞬。
如此采,竟一如当年的那个。
王氏年轻的时候无论才容貌皆是一等一的出挑,从没有
能把她比下去,直至江左小谢出现,方知山外有山。
谢成玉的惊艳,不仅仅在于形貌,她风骨卓然,一双美眸湛然有光,会让觉得她就是自然造化独一份的钟灵毓秀,那种生命力,如此鲜活耀眼,是无论如何雕琢都难以与之媲美的。
王氏读过她针砭时事的文章,读过她妙不可言的诗句,一字一句思想独具,见解超然,后来遥遥听闻她不肯折断脊梁,孤居佛堂,再读就是《幽亭香谱》……
生在琅琊王氏,自幼便在各种规训中长大,王氏觉得自己就像水一样,盛在什么容器里便就是什么形状。她足足长谢成玉九岁,却总有拿她们做比较,很多
说谢成玉远为
远不如她,却无
知晓,她有多钦佩、羡慕谢成玉,多想成为谢成玉。
王氏犹记得那天,自己握着那卷香谱,不知为何突然失声痛哭。
或许是哭那个惊艳她半生的子被现实摧折不堪,也或许是哭自己。
而今,她在另一个郎身上恍惚又见到了那个钟灵毓秀、风骨卓然的
子。
赞者从执事手中取过素衣襦裙,随同崔凝回到东房更衣,紧接着再次出去拜谢父母养育之恩。
一拜后,便是二加,加钗,又是一番祝词拜谢,再更换衣出来二拜师长前辈。
三加去钗,加钗冠,再回东房换大袖礼服出来三拜。
待摈者撤去笄礼陈设,置醴酒席,崔凝吃过成酒成
饭,象征已经成
。
有司,“字笄者。”
宾、主起身东西相对,王氏祝词,“礼仪既备,令月吉,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世宁……”
“世宁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崔凝附身行揖礼。
取了字,再聆父母训,再拜。
崔凝向所有参礼者拜谢,众纷纷微笑颔首。
最后,崔道郁夫两个一番言辞感谢之后,崔凝又拜谢了一圈,这场及笄礼才正式结束,时间正正好卡在午时之前。
第524章 再会啊,阿凝
午后还有一场宴,崔凝换一身行,开始了成年之后正式的
际。
她自小便力充沛,无论是
活还是学习都有着用不完的劲
,今
这种场合也应对自如,并未觉得困难,却不知怎的,结束后险些累趴下。
崔凝想,大概是虚伪太耗心了。碍于种种原因无法表露出真实绪,那种感觉比奔走查案还累
。不过,她明白自己得适应,因此一整天没有丝毫敷衍懈怠。
官场上的真未必是真
,往往通过美化的结果。
譬如崔玄碧能在朝会撸起袖子跟仗,外边的
都说他脾气直,一般有脾气当场就发,不会背地里记仇暗暗捅刀子,是个磊落之
。
然而,崔凝知道祖父特别记仇,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忠实践行者,报仇也从来不拘形式。
她需要学习适应的事还有很多。
为官首要考虑的居然不是如何做事,而是如何在官场生存,崔凝觉得很可笑。
累了一天,崔凝卸掉钗冠和礼衣,放空大脑,洗漱一番倒
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