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绍矩心疼地搽着耶律行香的脸,“这次到访定朝,来的不是好时候。再等几年,开春后,夏前,我带你再来一趟。到那时,黄面黑吻妆就能卸下来了。你和中原的
子一样,美美的,白白净净的,很好看。”
耶律行香点说好。
过得如履薄冰的,往往话语谨慎,不敢透露出半点异样。
正常,哪里会整天把年岁挂在
上。耶律行香与萧绍矩之间,最常说的话是“再等几年”。
正因为料断活不久了,故而才会反复告诉自己,告诉旁,“再等几年”。
仿佛只有这样说,才能阗着气,提着劲,过好每每夜。
萧绍矩将耶律行香拥得更紧。
中原没有辽地冷得彻骨的天气,可他依旧浑身发冷。
他在耶律行香耳边低喃:“为什么有不能终成眷属?”
又刮起一阵清爽的风,却吹得敬亭颐脸庞生疼。
他问卓旸:“为什么有不能终成眷属?”
是啊,为什么有,总是会被各种事拆散开来呢?
卓旸说:“心诚则灵。也许是心不够忠诚,不够坦诚。”
他们的计划,他们预想中的事,不知怎么发展成了今下这个尴尬的局面。
领敬亭颐与卓旸,都
上了敌
,甚至是仇
。
当朝太.祖近前朝京城时,受百姓拥戴,畅通无阻地颠覆了缥缈的国度。
太.祖对百姓实打实的好,但对皇家世家,手段极其狠毒。
他放任文武百官.霪
子。无论是公主还是贵
,只要有兴趣,玩不死就成,玩死也没事。要是看上肚里有货的
怎么办?照样亵玩!把肚子尚未成形的孩子捅流血,把足月将生的孩子剖出,扔到火堆里活活烧死。
什么尊贵的皇后嫔妃,什么骄矜的公主贵,都是一件件低贱的玩物。新朝建立,她们从
上
变为
下
,谁在乎她们的死活?
砍下元灵帝的颅当球踢,把皇子皇孙当靶子
穿。只要跟皇家世家沾边,都抓来凌迟。
高大的北落门被血渗透,那场炼狱持续了五天五夜。
而后太.祖泰山封禅,留千位内侍洒扫禁中。再回来时,偌大的禁中净整洁。
血味消散,尸身烧尽,从此歌舞升平,没有记得那场噩梦。
敬亭颐的母亲惠嫔幸运地躲过那场浩劫。她记着这场噩梦,浑浑噩噩地过了二十余年。
有一,向别的男
借了种,生下了敬亭颐。惠嫔月子都未出,便含恨而死。
咽气前,拽着那个男,说了句遗言。
“我儿要复国。”
那个男,正是远在虢州的刘伯。
前朝的皇家男都被太.祖杀得
光,哪还有遗留下来的皇子殿下。
但刘伯告诉敬亭颐:“我说你是唯一的皇子,那你就是。不忘耻辱,拼上全庄的
命,我们也要复国。”
敬亭颐称他刘伯,心里却无比清楚,这个男,是他的父亲。
而浮云卿是□□的皇重孙。她与敬亭颐,称得上是隔着血海仇的仇敌。
敬亭颐上了仇敌。
卓旸打断他回忆过往的思绪,“这样另类的身份,是我们生来就要承受的。敬亭颐,你真的只想做驸马吗?”
从前敬亭颐都会坚定地说不。可现在,他莫名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