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行
曹夫
扶住了宁嬷嬷的手，低声问：“送出去的消息怎么还没有回音？”
这话，问的宁嬷嬷心里
一颤，轻声劝慰：“姑娘啊，咱们家里只怕也不容易，现在外面世道太
了，到处都在死，就算是消息送到了京城又如何？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啊。”
这话让曹夫再次落泪，在这个府里，自己最亲近的只有宁嬷嬷一个，也是在身边唯一的娘家了。特别是这一声姑娘，叫得她心都碎了。
有心离开曹家，夫妻多年哪里看不透曹志荣的卑劣？
再加上自己孳息太稀薄，进门多年也只得一子。如今更是最后的仰仗都没有了，与其看着府里糟糟的样子，倒不如离开曹家图一个清净。可奈何这两年来写了十几封家书都没有任何回音，而每年照理娘家送礼过来，也只字不提，真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儿。
“夫，咱们先顾眼前，是谁惹了您？”宁嬷嬷问。
曹夫摆了摆手：“还不是那贱蹄子闹腾出来的幺蛾子，说什么老夫的屋子里不
净，非要拉着老爷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香
，点了之后也怪了，老夫屋子里爬出来好多各种虫子，老爷说我掌家不利。”
宁嬷嬷愣住了。
曹夫知道宁嬷嬷不是个没见识的，这幅样子让她怪，问：“嬷嬷，怎么了？”
“老
今儿出门也遇到了稀事儿。”宁嬷嬷就把自己遇到给贫苦家送香料的乞儿，乞儿指路自己去了方家香铺，在方家香铺得了灵虚香的事
说了一遍：“夫，老也得了避瘟香和驱虫香啊，听您这么说，那贱蹄子应该用的是驱虫香。”
曹夫苦笑：“世怪多。”
“夫，老岁数大了，没啥本事，只想着能护着您一点儿是一点儿，别说香料了，真有那买凶杀的事儿，老都愿意做。如今这香料我拿回来了，那贱蹄子用的是香，咱们这可是香丸，不如试一试？”宁嬷嬷试探着问。
曹夫叹了
气，咋能不知道宁嬷嬷是真心护着自己的？拿都拿回来了，自己也想看个究竟，到底是李香芝装弄鬼，还是真就有这么邪门的香料。
宁嬷嬷打开了盒子，取出来驱虫香的香丸，找了平
里熏衣用的香炉，就摆在地中央点上了，扶着曹夫出门去院子里，怕这香料再熏坏了身子。
主仆站在院子里，这个季节平常也都开着门窗，香料的味道非但不刺鼻，还带着淡淡的
木香气，宁嬷嬷问：“夫，这味道可对？”
曹夫仔细回忆了一下，轻轻地摇：“那贱蹄子用的香料有苦味儿，这香料没有。”
“没有就对了，她用的香料是方家香铺免费给贫苦送的，咱们这是正儿八经真金白银才能买得到的。”宁嬷嬷冷哼一声：“她是个什么出身？跟您比？瞎了她的狗眼！”
话音落下，守在门的小丫环一蹦多高。要不是还记得院子里的规矩，只怕早就尖叫了，屋子里爬出来各种各样的虫子，简直吓掉了她的魂儿。
宁嬷嬷瞪了一眼小丫环，迈步到近前要看个究竟，爬出来的虫子是不少，不过都是一些没什么毒
的东西，天气
湿的时候多一些也是寻常。不过这卖香料的姑娘是真没说错，净宅的驱虫香可挺厉害，灵虚香岂不是更厉害？
叫了两个粗使的婆子过来看着打扫，小丫环搬来了椅子在院子里给夫歇着。
“那香铺是什么时候开的？”曹夫蹙着眉问。
宁嬷嬷低声说：“这才开了没几，开香铺的是兄妹俩，听那姑娘的意思，家传的医术是兄长学的，他们的祖上以前是不允许家里制香贩卖的，说是不
商道，如今世道不好，看架势也想要救的善心思。”
“商贾不流，这话真一半假一半吧。”曹夫缓缓地吸了气：“看样子是有本事的。”
宁嬷嬷又说：“那姑娘说了，香灰别扔，沿着房檐下洒上，屋子里就净。”
曹夫点了点，等下们把屋子里都收拾净了，她才带着宁嬷嬷进屋，主仆二在屋子里，宁嬷嬷打开了灵虚香，仔仔细细的说了用法，曹夫有心试一试，亲自净手焚香，三块香饼点燃敬灵，又在内寝点燃了一块，迎晖园不小，仆从都被这香味儿吸引了，屋子里曹夫凝静气的坐着，宁嬷嬷旁边仔细的看着曹夫的表。
香饼燃尽，曹夫轻轻的叹了气，睁开眼睛：“是好东西，咱们明儿去见见这家兄妹俩。”
宁嬷嬷立刻明白了曹夫的心思，恭敬的说：“夫若是能让那家的兄长来给老夫诊病，治好了就是一等的功劳，救命之恩压在那老虔婆的上，以后做事她都得掂量掂量了！”
曹夫又叹了气，她不想别的，能用救命之恩换个自由身就行，娘家是不想自己和离，那就靠自己吧。
与此同时，李香芝也在鼓吹着驱虫香，不过曹志荣的态度倒是冷淡的很。身为读书的他可不信香料能救命，治病还得是郎中，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方青莳自己见过，是个让看不透的
子，能跟青瓦寨勾结，保不齐又是个圈套，这青瓦寨的当啊，自己是上了一次又一次，还每次都不一样！
曹老夫子不好过，上吐下泻折腾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昏睡的她跟前只有秦嬷嬷和李香翠照顾着，别不是不来，是来不了，这院子里一个接一个的开始上吐下泻，秦嬷嬷都不敢往
里想。
看李香翠脸色一白，秦嬷嬷摆手：“快去快去。”
李香翠撒腿就跑，茅房成了这院子里最热闹的地方。
李香翠出门洗手的工夫，见李香芝在远处冲自己招手，走了过去：“阿姐，有啥事儿？”
“方青莳来了清河府，还开了个好大的铺子。”李香芝撇了撇嘴儿：“更气的是梳着姑娘发髻，看样子是不想给大哥守孝了。”
李香翠扫了眼李香芝：“您现在是这院子里的姨娘，子过的太舒坦了吧？方青莳守不守孝我不管，要不你出去看着她？”
丢下这么一句话，李香翠转身就走了，老夫这一遭要是挺不过去，这院子里做主的就是夫，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姨娘，把脑子都丢了，连累自己可不行！
第2章 曹夫登门
李香芝气得跺脚，自己是让谁出去看着方青莳吗？
果然也是个不老实的，这会儿夜夜都守着老夫给谁看呢？还不是想让老爷知道她是个孝顺的？亲姐妹有个
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李香芝早早的过去老夫床边守着，一点儿也不意外，夫没过来，李香芝只等着老爷过来，一同回去自己那边呢，枕边风再吹一吹，不信老爷能不去。
曹志荣过来看望母亲，末了真就遂了李香芝的心思，一起去了她那边。
翌。
大清早，兄妹俩带着把铺子洒扫收拾了一遍，刚整理好，宁嬷嬷陪着曹夫登门了。
方青莳一遭见到曹夫，细眉细眼，略微发福的身量，不说是个美儿，但透着几分贵气。
“哟，您老这是要抬举我们这个小铺子了。”方青莳笑呵呵的迎过去，跟宁嬷嬷打了招呼。
宁嬷嬷和颜悦色：“是东主家的好东西把我们引来的，昨儿我们家夫睡得好，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