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多了很多雷区，越小心翼翼不去触碰，越是无法忽视地突兀和明显。
空气稀薄得令
无法呼吸，白晟的指甲
嵌
掌心，突然猛地想起什么，献宝一样抬手按着鬓发，指向额角，像少年般委屈地从鼻腔中道：
“你看，我受伤了。”
借着远处折
而来的车灯，只见他额角确实有一小块擦伤，也许是
怒时把尼尔森活活打穿四十米冰层时被刮到的。
沈酌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张无比熟悉而俊美的脸，眼底似乎闪烁着一丝微光，良久伸手环过白晟肩
，俯身在他额角那伤痕上印下一个冰凉柔软的亲吻。
“……对不起。”他沙哑道，风中尾音微微颤栗，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风
轰然而过，白晟僵硬地待在那里，全身仿佛被冰冻住一般，半晌才发出声音：
“……为什么，就因为我
问你吗？”
沈酌不答。
“因为我想确定关系？”白晟声音大起来，“因为我明确说了我喜欢你？！”
沈酌问：“你为什么喜欢我？”
白晟紧盯着他厉声反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喜欢我？！”
仿佛某种东西被彻底一把撕开，措手不及化作空白，连空气都僵住了。
两一坐一跪，相距咫尺，那是个连视线都无法回避的距离。
“……五年前，hrg实验室通过一系列化验结果发现，进化者的大脑会分泌一系列经递质，让他们自动产生族群意识，甚至形成‘我们与并非同类’的观念。高阶进化者大脑中这种经递质的分泌可以达到低阶进化者的上千倍，也就更容易被这种化学物质所驱使。”
“因此，越高阶的进化者就越难与类共
，甚至是
上类。”沈酌凝视着白晟带着血丝的眼睛，缓缓道：“你喜欢我是违反本
的，是多
胺战胜本能的一种表现。”
“我非要去上一个同类才叫遵守本能是吗？”白晟简直连声音都在发抖：“我在你眼里是个动物对吗？！”
沈酌低哑地道：“不，你只是太特殊了。”
白晟胸腔急促起伏，按在沙地上的手背凸起了青筋。
“你的天就是维护共存与平等，但在这条极端理想主义的道路上根本找不到另一个s级，也不可能找到另一个类，直到你遇见了我。你在我身上寄托了无可以并肩的希望，仿佛看到了实现和平的可能，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类似的错觉。”沈酌仓促地笑了声，突然问：“如果未来和平注定将不复存在的话你怎么办？”
“……你说什么？”
“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在同类与类中二选一的话怎么办？”
白晟仿佛坠了一个错
的噩梦中：“你在说什么沈酌，你——”
沈酌的话音却冷静到了冷酷的地步：“如果我告诉你，类与进化者早已注定不能共存，你的理想主义总有一天要
灭，你怎么办？白晟？”
仿佛重锤砸进脑海，白晟瞳孔扩张到了极限，愣愣地看着沈酌。
那一瞬间，三十多年前沈如斟的论文、一代hrg覆灭的疑点、刚才尼尔森志不清的喃喃……全都涌上心。
在无比的震愕与错中，所有疑点串成一线，组成了一条从未想过的，可怕的逻辑链。
白晟张开
，尽管难以置信，却听见自己发出了艰难凝涩的声音：
“……尼尔森刚才说的那两个词真的是生殖隔离？”
沈酌静静凝视他，并不回答。
“指的是类跟进化者会发生生殖隔离？”
肺里氧气被急剧抽空，白晟从沈酌瞳孔中看见了自己慌的倒影。
“即便核威慑也不可能永保万世太平，未来有一天进化者将与类彻底分裂为两个种群，然后进种群瓶颈自然灭绝，是不是？！”
从沈酌坚冰般的静默中，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的。
沈酌是个理智到登峰造极的，不会因为掌握了核威慑，就梦想能把和平维持到自己死后千秋万代。真正的和平是种族融合，像沈酌这么釜沉舟的，当年面对突发进化最应该做的其实是极力散播陨石，让七十亿能进化多少进化多少，然后大力推行通婚生子，甚至强制进化者成立
子库，几百年内实现全球进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