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衍从不拒绝王唯一,单手撑着桌子起身,“我这就去。”
抱来一个温热的小锅放在桌子上。
华铭对二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捧起锅直接往嘴里倒,然后拿勺子沿着锅边缘刮
净最后一粒米。
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儿,“谢谢姐姐,我感觉没那么饿了。”
没那么饿?!这可是她和殷长衍两个一天的伙食。啧,年轻就是好,连饭都比常
吃得香。
王唯一但凡穷点儿真喂不起他,“殷长衍,再去烙几个鱼馅饼。”
“问完话我就去。”殷长衍说,“华铭,你找到我们家有什么事儿?”
“我没地方可以去,过来投奔姐姐。”华铭指腹取下脸颊上沾着的米粒送进唇边,平静得不像一个孩子,“你们应该听说了昨晚是非谷起火,所有皮
树病
被烧得连骨
渣都不剩的事儿。皮
树病消失后,明炎宗不再对外开放水上回廊,也不发食物和药材。”
“我现在连落脚地都没有,更别说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华铭顿了一下,数着手指开始推销自己,“姐姐能不能收留我?我学了一些医理,平常的
疼脑热不在话下,能治。我相貌不错,养大一些卖掉我,你能赚一笔不菲的银两补贴家里。”
盯着王唯一的肚子,软了语气,“或许,你家缺一个童养夫吗?我觉得我可以。”
妈耶,这孩子未免太过好用了。懂事到她说但凡一个“不”字就是对钱的不尊重。
王唯一忙不迭点,“好呀好呀。但我肚子里这个也许不是
儿,没关系吗?”
“一直怀,一直生,总会有的。”华铭拧了一下眉,小心翼翼道,“不要拖太久,否则我
老珠黄,不值钱。”
王唯一“噗嗤”一声乐出来,摸着肚子,“我觉得它是个儿,应该不会叫你拖到美
迟暮。”
“太好啦。”华铭很真诚。
殷长衍皱着眉。
儿的影还没看见,先给出去了,这怎么行。
“华铭,我有话问你。你皮树症好了?谁那么大本事能治?”
“我没得皮树病,那两片叶子是假的。”华铭浅笑一下,“为了混进明炎宗有个地方可以躺,而且不会饿肚子。”
王唯一说不震惊是假的。她做过皮树病
,那种无药可医的绝望难以名状,令
畏惧。华铭假装皮
树病
,与孩子间的过家家有本质区别。
这意味着,华铭在需要被安慰的年纪里去伸出手把玩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啧,她这十八年白活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拿起帕子给他擦脸,“甜汤都喝到脸上了,快擦一擦。”
华铭上半身朝后仰。这不好吧,男授受不亲。尤其她极有可能是他的丈母娘。
殷长衍接过帕子“叭”地一下扔到华铭脸上,声音没什么绪,“自己擦。”
华铭:“......”
“你今天格外粗鲁。”王唯一不赞同地望着殷长衍,捧着肚子起身,取来一块盘子大小的十八层岩镜,举起来给华铭看米粒。
当初的细碎十八层岩聚集在一起差不多有蒲扇大小,清晰到反光。殷长衍打磨掉多余部分,给王唯一做了一块手捧梳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