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窝囊。
“娘,二嫂,你们别管,这事我惹的,待会我来说。”文桂芬话没来得及开,边上春桃先蹦出话来,倒是一点不窝囊,却让文桂芬心
糟糟的。
“春桃,你听娘的,待会啥也别说。”文桂芬道。白家嘴碎得很,就
添油加醋的传闲话,她不怵王翠云,不怕和她吵架,就担心待会春桃沉不住气和
争执,未出嫁的大姑娘和同村的婶子呛嘴,无论输赢传出去都不好听,
家会说这样泼的
,家里待不住。
太阳已经落山了,趁着最后一抹夕阳余晖,终于在天黑透前回到家里。王翠云带着两个儿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像长了刺一样坐不住。听见院外的脚步声,耐心消磨殆尽的王翠云一下子蹦起来,瞪眼瞧着进院门的文桂芬,所有的火气都藏在了眼睛里,她的眼睛本来就大,有点外凸,瞪起
来显得很凶恶。
“哟,这不是翠云嘛,还有兴德兴贵,咋呢?天都黑了,留家里吃夜饭不?”文桂芬这话纯属客气,顺便把春桃给指使开:“春桃,你快去生火煮饭。”
话音才落,王翠云冷哼一声:“不吃不吃,春桃,你站住,婶子有话问你。”
文桂芬没理会王翠云的话,推了推春桃的胳膊执意要她去灶房烧火煮饭,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护住春桃的名声好说亲,避免春桃和王翠云正面冲突。
“婶子你说呗。”春桃把手上拎的东西搁桌上,走了一路焦舌燥的,转身寻了个泥碗,在屋外的水缸里舀了一碗凉水慢慢的喝,一边喝一边瞧王翠云,哪怕王翠云瞪着她没什么好脸色,这妮子也一副气定闲的样子。
没由来的,王翠云更气了,这态度实在不将她放在眼中:“我问你,你老实说,为啥推凤霞,栽在田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脏了衣裳压倒禾苗不说,万一下有石
磕到
了,那要闹出大
子的!不是婶子说你,怨你,春桃你也二十岁了,我到你这个年纪都生了娃哩,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处理的
脆利落,你呢,咋还一点轻重都不知道。”
“凤霞在屋里哭惨了,吓惨了,被你这一推唬的晌午饭都吃不下,她把你当做亲姊妹,没料到你这般恨她,你现在跟我到家去,哄一哄凤霞,你们就当和好了,这事我们就不追究。”
春桃喝饱了水把碗撂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渍,尚未答话。在王翠云说话的空当,文桂芬已经想好了对策,就是这事不认,认下了就坐实了春桃推
,白家这大嘴
一定有多远传多远,有多玄乎传多玄乎。
“不去。”春桃却又一次抢在前:“
是我推的不假,可我不会无缘无故推
,婶子来找我的时候咋不先问问凤霞她嘴里不
不净的说了啥?我是退过婚嘛,这事
是我身上的血疙瘩,有心的
都知道不提这个,背地里说我也管不住,可凤霞歹毒的很,当着我的面往我心
捅刀子,说我嫁不出去要做一辈子老姑娘。”
“今天婶子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以后凤霞要是还说三道四,你们管不住她,我就找能管她的去管。”
王翠云猛然提高嗓门:“你说啥?”
孩大了不由娘,文桂芬发现劝不住春桃和王翠云争辩,立刻和儿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凤霞这心咋这么毒呢,这丫
家要嫁
了吧,娘家不好好管束,就叫婆家
去管!”
“放!胡说八道,我家凤霞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王翠云气的嘴皮子发抖,自家的
儿什么样她清楚,母
俩在家里私下也常取笑讽刺春桃,她一时得意当面着春桃的面说了也很有可能,不过说了就说了,春桃被
退了货是事实。
可王翠云不敢把这话说出,因为春桃轻轻的剐了她一眼:“说没说婶子回家问去,不还我个公道我不依,凤霞要嫁的
家姓啥来着?我想起来了,刘,卖烧酒的,听说
品很厚道,一定愿意为我做主。”
王翠云的脸唰一下白了,恨不得捂住春桃那张伶俐的嘴,她气的牙根痒痒,但不得不陪出笑脸:“……我问,我问,我这就回去问俺家那丫,她要说了这话我摁着她来和你赔不是,至于卖烧酒的刘家,你可千万去不得,又不是啥大事,咱们俩家就能解决啦,是不?”
白四王翠云两子一心想寻个金
婿,后来还真撞到了运气,刘家庄卖烧酒的刘二汉家底丰厚,有一个独子刘去病正好要说媳
,白家通过媒婆牵线顺利的搭上了这门亲,现在一家
美的冒泡,可千万不能被春桃给搅合黄了。
“我等着。”春桃双手抱臂,微微一笑:“婶子还不回家,真要在我家吃饭吗?”
王翠云打死也没想到会在一个小丫身上受气,偏偏还发作不得,她实在笑不出来了,用力拍了拍俩儿子的肩膀,粗声粗气道:“走,咱回家。”
春桃看着他们的背影:“慢走啊,不送了。”
等白家几个讨厌鬼一出院门,文桂芬就噗嗤笑了,看着王翠云忍气吞声的模样真解气,罗二郎也笑着看向春桃:“行啊,俺妹子生了张巧嘴。”
罗大郎回屋看孩子去了,突然罗友良大力拍桌,惊了众一跳,他一张方脸黑沉沉:“笑?还笑什么?春桃你去灶房帮你二嫂做饭,二郎,幺儿都出去,孩他娘你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看罗友良心不好,大家听话的散了,春桃从兜里摸出一块糖含着,甜滋滋的往灶房走去。
……
“好不?要不要让孩子们见一面?”屋子里,文桂芬边点煤油灯边小声问。
罗友良吸了烟,绷直的嘴角冷冷的吐出一句:“见个甚,我看合适。”
文桂芬用剪刀挑着油灯芯子:“你看合适,你问过姑娘意见没有?上回那缺德鬼不也是你瞧上的?”
“你说啥!?”罗友良像被蜜蜂蜇到似的跳了一下,脸色黑的像烧锅底:“反了!春桃的婚事我做主,你别啰嗦。”
文桂芬把挑亮的灯推到桌子中央,抱着手臂斜坐在边上,面对盛怒中的丈夫她放缓了语气:“孩他爹,不是不让你做主,实在是春桃的婚事误不起,而且这孩子有主意有想法,咱轻率不得。”
“我知道。”罗友良明显吃软不吃硬,媳温和了他也柔了两分:“这次唐媒婆给咱春桃说了两户
家,前面那个是军营里的兵油子,我当即就给拒了,兵当久了的
心硬,脾气倔,不知冷热,倒是第二个我看着行,原先家里做点小买卖,后来买卖不好做就停了,准备回归老本行种田,虽说家里条件一般,但那小子我见过一回,长的不错嘴
也甜。”
文桂芬细细的听了,心也偏向后面那户曾经做小买卖的家:“远不远?”
“不远,和咱小山村就隔了一个村。”罗友良抽烟道。
这下,文桂芬被彻底说动了:“好,我听着也不错,明儿我再找唐媒婆好好问一遭多了解……”
文桂芬和罗友良又商量了一阵,心舒畅了很多,只要姑爷对春桃好,家里条件差些也没事,过了一会文桂芬带着这个好消息去了灶房,灶房里只有春桃和二媳
秋华,幺儿罗小弟坐在灶房门
摸黑剥蒜,灶房里传来好闻的饭菜香。
“娘,就快做好了,您先把饭端出去吧。”春桃一手拿着铲子翻炒锅里的菜,一手往锅里添水,麻利的很。
文桂芬去端饭锅,心里喜滋滋的,不过她暂时没将这个好消息同春桃讲,等明天找唐媒婆问个透以后,她还要悄摸的先看那小子一眼。
“吃饭喽。”罗小弟欢快的吆喝着,今晚罗友良家的伙食很好,除了平常吃的红薯粥、炒青菜、腌咸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