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你们这哈来找不到
哦，他家去乡下办白事了。”
“白事？他家死了哦，是哪个走了？”许原良道。
“诶，老陈也到年纪了嘛，都七十多了。”
叹了
气，自然地捞起围腰布擦手，“是上个礼拜走的，死在家里都没晓得，还是街道办的上门慰问才发现的，屋里都臭了。他儿子在外面朗多（好多）年都没回来，是姑娘办的白事，前两天就把烧了，去乡下摆酒办白事了。”
许原良心
一动，又打听道：“老陈家那个儿子，是啥子
况嘞？”
似乎有些顾虑，不愿意对陌生说这些，摇道：“这个我咋会晓得哦，不清楚。”
许原良也没勉强，谢过这位大姐，领着季思找到老陈家门前。
老陈家是座带着小院的老房子，门锁着个大铁门，从铁门外能看见堆着不少杂物的小院子，院内房檐还停着辆三
车，车上堆着篷布、桌椅板凳、炉子等出摊用的物件儿。
“是这没错了。”许原良回打量了下巷子，见没啥路过，便低准备从箱子里取检测仪器。
季思伸手过来摁住箱子，道：“呃……不用了，许科长，陈老爷子就在里面。”
许原良：“啊？”
季思抬手朝铁门内一指：“陈老爷子在里面，拿了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正盯着我们这边看。”
许原良连忙抬看向院内。
隔着生锈的老式铁门，他眼里看到的仍然是空无一的小院。
虽然他啥也没看见，但脑子里一回味季思刚说过的话，脖子后面的寒毛便竖了起来……
季思没意识到许原良这位胳臂上能跑马的汉子其实也会怕，还自顾自地道：“咦，这个老爷爷好像还会对外界有反应诶，他站起来了，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第49章 悲剧
许原良，三十六岁，从部队转业后回到家乡新义市老城区做街道办主任。
这个街道办吧……其实也是编制单位，属于乡一级行政机关，平
里除了调解街坊邻里间
毛蒜皮的小事，优抚救济、民兵训练、防灾防险之类的事儿也都得
。
许原良当过兵，个体能不错、政治素质过硬，曾经救过溺水儿童，也曾亲手抓到过流窜到辖区内的逃犯、荣立个二等功，特管局在全国各地物色外勤员时，就把许原良捞到了篮子里。
然后吧……接受了一大堆啥啥都有的训练培训，正式上岗后的许原良，担任新义市七部分部外勤科科长到现在，出勤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且他本并没有出现身异化现象——换言之，虽然亲自“科学驱邪”了那么好几回，但许科长确实没有亲眼见过鬼。
两天前吃的那顿宵夜，算是许科长首次“开张”……
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哪怕知道自己吃下了鬼做的怪噜饭，他本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只当是误吃了什么脏东西就完事了——至少在听见季思描述那个他看不见的陈老之前，许原良是压根没想过自己还会对这种用一下电磁脉冲设备就能消灭的无实体高能体心生惧意的。
而现在，许科长总算是感受到普通面对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怪时，那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未知恐惧了……他现在还能两只脚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后退半步或是立即掏出电磁脉冲设备狂按，纯粹是在别面前丢不起那。
季思完全没注意到许科长紧张得浑身都绷紧了，潜意识里把七部外勤都当成能在妖魔鬼怪面前谈笑风生的硬汉铁娘子的她，这会儿注意力全在正慢悠悠地往铁门方向走来的陈老爷子身上。
“许科长，陈老爷子好像在跟我们说话，不过我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好像很虚弱，两条腿已经透明得快看不见了……咦，不对，许科长，老爷子好像不是在看我们，是透过我们在看别的什么？”
“他的型好像是——”季思认真地盯着陈老爷子那虚弱亡魂不住嚅动的嘴唇，分辨了会儿，疑惑地道，“他好像一直在说……‘我儿子’怎么样怎么样的？”
“啊，他好像很失望，又倒回去了。”
“他在翻三车，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他好像很累，撑着三车在使劲儿咳嗽……啊，他走回屋里去了。”
季思非常体贴地把陈老爷子亡魂的一举一动全都述出来，直到陈老爷子进了屋，她才纯良地转看向许原良：“许科长，我们进去看看？”
许原良：“……当然，当然要进去。”
季思盯着许原良的满是水渍的脑门看了两眼，又疑惑地抬看天上，下雨了吗？她怎么没感觉？
撬开铁门上挂的老式锁，两一前一后进
这座小院内。
季思走到陈老爷子刚翻过的三车前，戴上手套翻动了下，发现车斗里帐篷下面压着几个空桶、塑料盆，还有个蒸饭用的木蒸笼。
蒸笼里还装着少许米饭，已经发霉变质、长出斑斑点点的霉菌，旁边盆里装的白菜也烂得不成样子了。
季思沉默了下，默默拉过帐篷布盖上。
没意外的话，两天前的晚上，许科长吃下的怪噜饭就是用这些玩意儿做成的了……还是别让他晓得的好。
老爷子住的屋子没有锁门，只是虚掩着，一推门就能闻到扑面而来的尸臭气，地板上洒了厚厚一层石灰
也盖不住。
季思叹了气，心里发毛的许原良也颇有些沉重。
陈老爷子，大约就是倒到地上就过去了……一直到好几天后被街道办的发现。
“在……里面吗？”许原良尽可能自然地问道。
“不在呢。”季思摇道。
许原良暗暗松气，却又见季思回指着他们俩身后的、房檐下那处台阶道：“老爷子在这儿，还跟刚才一样，坐在一条小板凳上，眼
地望着铁门。”
许原良：“……”
许原良目测了下自己站的位置和季思指的位置距离，严肃沉着冷静的硬汉面孔“咔”地一声，裂开了条缝隙。
季思依然不能读出许科长那副与安姐类似的威严镇定外表下摇摇欲坠的心，叹了气，道：“刚才是我估摸错了，陈老爷子的亡魂也不会对外界产生反应……他像是在机械
地重复着死前的动作，咯，他又起来了，往铁门那边走了。”
显然，这位其实没啥自主意识、更多是在按生前行动逻辑活动的老爷子，应该不是故意让许科长吃下鬼做的炒饭……真有恶意的话，那许科长估计不能只拉两天肚子就了事。
许原良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严肃地道：“——这么说来陈老爷子去世当，曾经见过什么？”
“有可能。”季思道，“这个似乎还能知道他儿子的消息，他跟那个说话的时候，反复提到过好几次‘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