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它知道自己“忘了”今年要给安澜找个大东西然后把它抽上天亲自教外甥女抽击技巧这回事。
计划通。
等安澜一回到约翰琼斯海峡,就更加没精力去找舅舅兑现承诺了。
她在每一个海湾和狭角游走,边巡航边喊着莫阿娜的名字,再和那些一年没见的北方居留鲸隔着八十米远遥遥相对一下,就当打个招呼。
哨音在海水中传播,每经过一个虎鲸家族,就会引起一阵骚动,直到它传到该听的耳朵中去。
大约分钟后,安澜看到了水面上的背鳍。
又长大了一点的莫阿娜像火箭一样游了过来,和一年不见的小伙伴靠在一起,咔哒咔哒地以声音相互致意。
安澜和她“鲑鱼”“海藻”了一会儿,然后才颇有些得意地抬高胸鳍,展示出鮣鱼,说这是个“礼物”。
莫阿娜低下头。
几秒钟后,它兴奋地鸣叫一声,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嫩黄,背部肌肉收紧,释放出明确的进攻准备信号。
安澜大惊失色。
这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吃的啊!
第4章
安澜在莫阿娜在发动进攻前把它拦了下来。
小雌鲸发出一声响亮的“哔噗”,黑豆眼里充满了疑惑。它绕着安澜来回游了几圈,旋即张大嘴巴,露出两排牙齿和黑洞洞的喉咙,好像在说它饿了,它需要开饭。
有那么一瞬间,安澜想过干脆投喂给它算了。
反正带来也是送给莫阿娜的,想吃还是想玩都可以,这就好比送一只芦丁鸡给人,虽然本意是拿来观赏下蛋,但真要把它煮了吃……也行。
不过这个念头只持续了几秒钟。
鮣鱼可以吃但不好吃,把它吃了哪有留下来玩来得可持续发展,再加上嫩黄已经开始装死,看着怪可怜的,安澜就及时出手,出手拯救了它被吃掉的悲惨命运。
接下来就是极为困难的沟通时分。
噫噫呜呜地比划了十分钟,用上了每一个知道的词汇,莫阿娜才明白这条小鱼是特地带来给它养着玩的。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好看的观赏鱼——人家热带观赏鱼在温哥华岛也活不下去——但好歹算是条漂亮小鱼,可以感受一下养成的乐趣。
而且这可是安澜历时四个月,途径几千公里,从热带海域一路带到温带海域的伴手礼。
多用心啊。
怎么能一见面就把它吃了呢?
莫阿娜立刻就被这个逻辑说服了。
一明白过来,它的玩心就压过了干饭心。
小雌鲸靠过来和安澜脑袋贴着脑袋,胸鳍贴着胸鳍,随着水流的节奏起伏着,为了看得清楚些,它还弓起身体,用豆豆眼不住地往鳍叶上瞄。
可是嫩黄还在继续装死。
小鮣鱼用尽全身力气扒拉着安澜的胸鳍,硬是不收吸盘上的隔板,好像担心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没有幸存的道理。
就像当初怎么都没法把它从鲸鲨身上拐下来也一样,现在是怎么都没法把它送到莫阿娜身上去。
这一招对虎鲸来说……没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