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不屈幽幽道:“崔幼柠回来了,陛下每晚应就不会夜夜忙政务到子时之后才会歇息了吧?”
宁云简嘴角抿起:“嗯。01bz.cc”
但可能会忙些别的。
想到自己许诺过崔幼柠的事,宁云简便淡声问沈不屈是否愿在回京后去一趟裴府,将裴文予的手腕治好。
沈不屈险些惊掉下:“陛下你……你也太大度了!崔幼柠好歹是你
,且她过去也确实是个极好的孩子,你要原谅她我也无话可说。可那裴文予之前做了那么恶心的事,你念在他过去战功的份上留他一命已是仁善至极了,还要亲自出面请我帮他医伤?”
“他到底救过阿柠的命。”宁云简皱起眉,“朕不想欠他。”
沈不屈呆了半晌,无奈一叹:“好罢。陛下既向我开了,我医便是。”
宁云简抿了抿唇:“今年进贡的美酒,你要多少坛便搬多少坛。还有你先前惦记过的南境菜,朕也已命将那厨子请进御膳房,你回京便能
吃上了。”
沈不屈眼睛大亮:“当真?”
“嗯。”
沈不屈顿时大喜:“那可就说定了!”
他一向厌恶皇家。宁氏此前的皇帝个个残忍戾,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谁知竟能出宁云简这颗勤政
民的好笋,也难怪大臣们每
上朝都恨不能哭着感恩上天八百遍。
他如今背靠宁云简,每好酒好菜,面对的君主也不是只知玩弄权术之
,真是从胃到心都十分畅快。
*
崔幼柠在歇完午觉之后终于见到了栩儿和梓儿。
两个婢子一见崔幼柠就哭着告罪,因她们实在扛不住皇帝的审问,终是将遗书的事一一
代了,末了又赶忙问道:“小姐,陛下可有发怒?”
崔幼柠默了一瞬:“莫怕,事都过去了。”
“真能过去么?”梓儿愣愣道,“可当初裴将军与大公子一同刺杀陛下之时,曾用那纸婚约刺激陛下,再于陛下难过恍惚之际捅了他一刀……”
“你说什么?”崔幼柠心绪骤然大,耳边阵阵嗡鸣,急声问她,“此事你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不知晓?”
梓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话已出,已然收不回去,只得流着泪据实说来:“是
婢有一回在园子里偷听到了大公子与二公子说话,但那一
被发现了,大公子以
婢爹娘相挟,不让
婢告诉小姐,所以……所以……”
崔幼柠怔怔听完,许久后方轻声道:“梓儿,你爹娘和兄长都在崔府,不好叫你同家分开,待过些时
到了京城,你便仍回崔府去吧,不必陪我
宫了。更多小说 LTXSDZ.COM”
梓儿一慌,正要开,却听崔幼柠说:“我并未怪你,这些年你待我的好,我一直记着。但你全家的身契都在崔府,万一
后我父兄
着你当眼线或是做其他的恶事,你能抗拒得了?而你若真听了吩咐,一旦被发现了,还能活命么?”
梓儿白着脸看她许久,终是哽咽应下。
崔幼柠又看向栩儿:“你虽没有牵挂,但宫中规矩森严,进去后或许一辈子都不得出。若你不愿……”
“婢愿意。”栩儿立时跪下来,“
婢想跟小姐
宫。”
“好。”崔幼柠笑了笑,尔后看向前方,声音瞬间轻了下来,“你们出去吧。陛下应快回来了。”
待两个婢子离开,崔幼柠呆坐着等到宁云简进门。
宁云简一走近就发现她绪不对,当即蹙眉问她缘由。
崔幼柠垂下眼眸,摇道:“无事。”
宁云简看她许久,最后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晚膳时的菜依然全是崔幼柠吃的,可她只吃了一碗便停了筷子,接着就被宁云简半哄半
地被迫再用了半碗。
沐浴过后宁云简抱她上床,沉声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崔幼柠昂首望着帐顶,任他的薄唇在自己脖颈处流连,酥麻与痒意蔓延至整副躯体,迫使她难耐地攥紧了宁云简的衣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宁云简轻轻推开,在他怔愕的眼中慢慢解开他的寝衣。
衣襟敞开,硬邦邦的胸膛和肌紧实、线条流畅的腰腹映
眼帘。崔幼柠望着上面那道道刀痕,眼眶顿时一红。
她不敢问这些刀痕哪些是她长兄留下的,哪些是次兄留下的,哪些是熠王府的留下的。
更不敢问,哪一道是裴文予留下的。
半晌,崔幼柠伸出手,指尖抚过每一道疤痕。感受到其下的皮肤瞬间紧绷,她抬起眼眸,轻轻问他:“痛吗?”
宁云简握紧她作怪的手,抓到嘴边轻咬了几,哑声道:“阿柠是在心疼朕?”
崔幼柠静了许久,忽而将脑袋凑了过去,吻遍那道道刀疤。
宁云简闭目承受着,任凭心间生出的甜意抽枝发芽。
她吻完全部,紧拥住宁云简:“不必帮裴文予治手了。”
宁云简一愣:“为何?”
崔幼柠抑下喉间的哽咽:“不想你委屈自己。”
宁云简心中的甜意瞬间长成参天大树。他翻身压上崔幼柠,将她的衣襟解开,低咬了上去:“可若如此,他的手这一世都挽不了弓提不动刀了,你也舍得?”
崔幼柠反驳:“我不喜欢他的。”
“那你还待他那般好?”宁云简绕着那柔圆轻咬,“不是喜欢是什么?”
崔幼柠茫然了一瞬。
她也不知,只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什么掌控了似的,每每遇上裴文予便不受控地想待他好,只有胸腔里那颗心在拼命阻止。
她只能无力又苍白地重复:“我真的没有变心。”
宁云简心间一颤,一句“骗子”已至喉咙,抬却看见了她眼角的泪。须臾,他低声道:“哭什么?”
“朕信你便是。”
崔幼柠望着他身前的疤,沉默片刻,轻轻道:“好在你的双目已然复明,噬心蛊也已取出,不然我当真是……”
宁云简一怔,薄唇动了动,可望着她眸中浓浓的愧疚,终是抿紧唇瓣,什么也没说。
*
翌早膳过后,沈不屈凑过来低声问宁云简:“你告诉她了?她如何说的?可有心疼你?”
沈不屈到底也与宁云简同为男,知晓宁云简虽嘴上不说,心里却定然希望崔幼柠多疼疼他。
宁云简默了一瞬:“朕想过了,你昨言之有理,还是瞒着她罢。”
沈不屈呆了呆:“哦。”
将近巳时,宁云简便去了侧屋。照旧只有沈不屈和肖玉禄陪着,祁衔清带守在外面。
沈不屈看着他疼得额上迅速沁出冷汗,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雪,不禁别开了眼,不忍去看。
肖玉禄在一旁一刻未停地为主子擦汗。冷汗每每甫一擦便又流了新的,怎么也擦不完。
汗流得太多,宁云简被迫每隔一阵就得饮些水。
沈不屈再去看时,见他已疼得弯下腰。
宁云简是中宫嫡出,挺拔仪态已然刻骨髓,若不是疼得受不了,绝不会躬着身子。
而这样的疼,他每三便要经受一次。
沈不屈眼一闭心一横,大步出了门,闯正屋内室,走到坐在棋盘旁的崔幼柠面前。
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