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努力动了动嘴唇,也没能挤出笑容,只看着她,说道:“听话。”
曹节微微低,脸上的笑刚要消失,又重新笑开,高高兴兴偎在刘协身侧,歪着
扬起下
冲他笑道:“那陛下亲手给我夹麦酪吃。”
用过晚膳,曹氏父子告退,刘协与曹节一道回了芷阳殿。只剩二相对,刘协微笑道:“你到底是格外喜欢你二哥,还是格外恨他,我倒是看不明白了。”
“不重要。”曹节低摆弄着方漆盘里盛放的曹
此行进献的珠宝:“陛下去看看皇后吧。陛下今
给我家
加官,不怕她误会么。”
“皇后什么都不知道。”他说:“我希望她以后也一直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不会向她解释。她向来大度,这种事见得多了,不会往心里去的。”
“是呀,”曹节笑道:“皇后娘娘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往心里去。无知的最幸福了。”
“今多谢你,替她说话。”
“你我之间,互利互惠,就不用相互言谢了吧。”她说。
他无奈地笑笑,自我解嘲地点一点。
“我……”他才只说了一个字,她便轻轻道:“去吧。去椒房殿吧。”
心思被她猜中,他笑道:“你今也累了,早些安歇。”
“嗯。”她答应着。他转身,她又叫住他:“陛下。我想喝‘凤求凰’。”
他笑道:“那晚秘秘,只是为了防你提前猜到是什么,并不是因为它稀罕。这东西宫里有许多。想喝随时叫给你取便是。但你酒量弱,一点就醉,真的不要喝太多,否则会
痛。”
她清楚地知道他说这番话并没有别的意思,他的琐碎关心不过是因为他本便是如此能体贴
。然而她心底还是因他这番话变得好像
房子有风吹过,苍苍凉凉,到处都是空
,风一吹就有呼啸响。
她就那么看着他走了。
其实他留下也解不了她的寂寞。
但他一走,她便满心里都是那个她不愿想起的。
今,那
峨冠博带,站在玉阶下,如清风明月,如庭前灵芝,如——世间所有她想要亲吻的美好事物的样子,尽管他明明那么恶毒不堪。
她炽烈地想要得到他。
越想得到他,就越想毁掉他。
就像他当初待她那样:意迷时,便抱来吻;
脑清醒了,就快推开。
木匠伐树,木匠会忘,树会记得。刻在树皮上,随着年一圈一圈长,消不掉。
她从来没有昏到忘记恨。
但她也从来没有忘掉过。
他在她心里凿了一个旁填不满的
,随着她年纪渐长,那个
没有愈合,反而越发幽
,
不见底。
既然割舍不掉,就让那个,将你和我一起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