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他的眼很陌生,再没了从前的和气:“等拜完堂,礼成之后,老爷自会见你。”
薛弘到这会儿还以为平宁伯是在生他的气,坚持要他娶杜家姑娘,他不爽地说:“许管家,不是我迎亲拜堂成的礼,我不会认的,我要娶的只有丹桂。”
许管家点:“知道了,放心,老爷不会拦着你的。”
“可为什么婚礼还在继续?”薛弘指着热闹的喜堂问道。
许管家看那边已经礼成了,没回他这话,而是道:“跟我来吧。”
薛弘皱眉拉着丹桂跟了上去,完全没注意到,许管家从到尾都没再称呼他一句“世子”。
几来到喜堂,只见堂前宾客满堂,大部分都是京中的达官贵
,不少薛弘都认识,如今看到他,一个个竟也没说话。
而平宁伯夫妻更是没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只有薛夫用复杂的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移开了目光。
饶是薛弘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他刚想开便见平宁伯站了起来,拱手大声说道:“诸位,感谢大家光临寒舍,见证犬子与杜家姑娘的百年之约。在喜宴正式开始之前,老夫还有一事要公布。”
他冲薛航招了招手。
薛航拉着新娘上前几步,走到平宁伯身边。
平宁伯拍了拍他的肩,将他介绍给所有的宾客:“这是犬子薛航,也是平宁伯府的世子。我已向皇上递了折子,皇上也给了批复。犬子流落在外十八年,刚找回来,对京中事务很多都还不熟悉,有劳诸位多多照顾。”
他这一是向大家正大光明地介绍了薛航的身份,二也是给薛航撑腰的意思。薛航毕竟是半路认回来的,少了那十八年的培养,刚开始肯定有很多不适应或是不得体的地方。
大家都友好地向薛航点点。
薛航也在平宁伯的示意向宾客敬了一礼。
父子俩本来就长得有三四分相似,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的弧度一模一样,没会怀疑平宁伯的话。
薛弘看到这一幕疯了:“不,不可能,我才是平宁伯府的世子爷。他就是个冒牌货,假的……爹,娘,我错了,你们别生我的气,我听你们的话,你们让我娶谁我就娶谁还不成吗?”
有相熟的宾客早认出了薛弘。
平宁伯地看了一眼薛弘。毕竟是养了十八年的孩子,要说一点感
都没有肯定是骗
的。但他太令
失望了,平时骄纵任
肆意妄为就算了,连逃婚私奔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他有想过这个养他护他十八年的家,想过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吗?
没有,通通都没有。
不止如此,信任的娘还给了他致命一击。他念在
娘
过他一场的份上,一直将其当作半个母亲看待,她儿子死后,是伯府给她养老养孙子,吃穿用度从未缺过她,可她是怎么回报他的?
他们祖孙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平宁伯一挥手:“去,将嬷嬷请出来。”
管家命将
嬷嬷请了出来。
嬷嬷六十多的
了,
花发白,满脸皱纹,走路慢吞吞的,看到平宁伯就掉眼泪。但平宁伯不为所动,给管家示意,管家立即将
嬷嬷带到了薛弘身边。
“薛弘,这是你的亲生祖母,你本名应该叫虞弘。当年她恶意调换了你跟航儿,造成我们父子分离十八载,我念在嬷嬷年事已高又
过我一场的份上,便不追究了,但伯府也容不下你们了,这是你们的户贴。”
薛弘不肯认:“不,不可能,我跟这个老太婆没有关系。爹,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弄错了,爹,我才是你的儿子啊……”
平宁伯面无表:“今
是我儿大喜的
子,虞弘,我不想闹得不愉快。你若不识趣,就别怪我追究你祖母当初偷换我儿子这事,将你们绑去官府。”
嬷嬷知道是自己理亏,连忙拉了拉薛弘:“世……弘儿,别说了,走吧。”
管家也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拦在薛弘面前。
薛弘不想走,目光求助地看向曾经对他很热友好的叔伯朋友们,可这些
要么是别开了视线,要么是鄙夷地看着他,没有一个
搭理他。
他这才恍然,离了“平宁伯世子”这身份,他什么都不是。
最后薛弘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被带出薛府的。
站在来
往的大街上,他茫然了片刻,随之而起的是怨恨:“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死老太婆,都是你害了我。”
他恨死嬷嬷了。
嬷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孙子。
若不是她,他哪有十八年的荣华富贵可享。
当初为了这个孙子,她背弃了自己的良心,背叛了待她甚好的平宁伯,落得个临到老了无家可归的地步,可孙子却不认她,还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