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彻底忘记自己本来不是坐在这儿的。更多小说 LTXSFB.cOm
郭家祖父独守空桌，远远看着自家乖巧可
的小孙
先和别
说说笑笑再和别嘀嘀咕咕，心里酸得直冒泡泡。
别问，问就是后悔，悔不该把宝贝孙带出来玩。
他早该想到的啊，别家绝对没有他家孙这么可的小娃娃！
看这钟可大平时整天板着一张脸，好似所有都欠他八百两，结果哄走别家孙居然不还！
这是准备霸占他孙到这次重阳宴结束吗？！
郭家祖父正在心里谴责着钟绍京的可耻行为，就有个侍者捧着张诗稿过来给他，说是越国公写给三娘的，让他先帮三娘收着。
郭家祖父不明所以，打开诗稿一看，马上看到了当
一句“乃绝其阳”。
郭家祖父：？？？？？
不是，您老家给三娘写这种东西做什么？
等看清楚写诗的是谁，郭家祖父不由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个泰然自若坐在那儿饮酒的少年郎。
这首《囝》写的是福建一带官吏贩卖阉
的陋习，他们弄到当地小孩后会把他们剃发阉割、戴上项圈，当做货物拿去卖个好价钱。
以至于诗中的“郎罢”（闽对父亲的称呼）摧心痛哭：“我真不该生下你，生了你也不该养大你！”
与其让孩子活得猪狗不如，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生！
要说诗才，还真看不出有多少诗才，但是读了这首诗不免会对闽地官吏这种恶行生出几分同
和愤怒来。
只是如果思考一下这些阉的最终去向是哪里，就知道这事儿该找谁算账了。
敢用阉的无非是朝中那些皇亲贵胄、达官贵，闽地那些面孔丑恶、残忍冷酷的官吏不过是想借此赚钱或者讨好自己靠山罢了。
简单来说就是，顾况这家伙初生牛犊不怕虎，一露竟直接把整个宦官体系和朝中那些喜用阉的达官贵给扫
了一圈。
这事儿残忍是残忍了点，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你闲着没事把它写出来
嘛！
顾况啊顾况，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在长安混了？
本来你有这才华只需要写几篇锦绣文章就能出，非要跑去讽喻时事做什么？年轻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不，今儿又当众来了一首“我是你爹”这种扫一片的骂巨作，弄得周围都自发地离他远远的，明显不想再和他说话——要么担心被他嘲讽（或者已经被嘲讽了），要么担心被他拖累。
这是郭家祖父不太能理解的轻狂行为。
贺知章显然也不希望好好的重阳宴闹得太僵，早便吩咐去把公孙大娘请出来表演。
没等顾况那首“吴儿尽是汉儿爷”传看完，乐师们就已经奏起舞乐来。
所有都循着乐声把目光投向健步
场的雄装子。
三娘也挺直自己的小背脊，睁大眼睛看向来。更多小说 LTXSFB.cOm
说是《剑器》，实则并没有剑，她是空着手内的。
三娘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都没找着剑，很想转问钟绍京怎么回事，又怕打扰到钟绍京看舞，只得先按捺住满腹疑惑观看起这场极其难得的表演来。
第章
教坊司把歌舞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健舞，一类是软舞，顾名思义，前者大多矫若游龙，后者大多翩若惊鸿，各自有各自的美。
当今圣上李隆基继位后一度励
图治，连酒都很少沾，唯独戒不掉美色和歌舞。
开元初他便挑选三百乐工子弟到梨园亲自教授，世称之为“皇帝弟子”或“梨园弟子”。在皇帝本的倾力带动之下，民间也极观赏歌舞表演。
公孙大娘开元初便颇有名气，如今十余载过去，她容颜早已不复当时年轻。只不过即便已经三十多岁，她向众施礼时依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至少三娘就觉得这个大她很多岁的大姐姐看起来好好看，而且是经过岁月打磨后熠熠发亮的那种好看。
即使是面对宾客满堂的盛况，公孙大娘依然不疾不徐地行完了一礼，直起身体侧耳聆听堂中的曲声。她身上没有绚烂的舞衣，手中亦没有闪烁着寒光的长剑，仿佛孤零零地站在天地之间。
随着《剑器》的舞乐响起，公孙大娘的身姿也随着曲调飞动起来。她手中空无一物，每一个动作却都透着利剑般的凌厉，叫感觉回到开天辟地之初，到处苍苍茫茫、一片混沌，而她一跃而起，劈开了黢黑的天地。
此处的乐声渐渐变得悠然宁和，天地间河清海晏、万物复苏，公孙大娘敛息而立，寂寂然如鞘之剑。
俄而乐声转急，观者又恍然觉得千兵万马汹汹而来，黑压压的云层带来了仿佛摧折世间万物的狂风
雨，一座座城池在风雨飘摇间摇摇欲坠。
公孙大娘伴着那嘈嘈切切的错杂乐声越舞越急，最后于疾风骤雨间凌空跃起，宛如
开了云层、驱散了万千兵马。
所有都忍不住闭息凝望着场中之。
舞《剑器》不需要剑，舞者即是利剑！
舞者就是那劈开混沌天地、劈开刀光剑影、劈开昏聩世道的利剑！
难怪当今圣上宜春、梨园两处的舞者加起来都挑不出一个能跳好《剑器》的，因为寻常舞者想要表现出这样的气势总要依仗外物才有可能。若是让她们像公孙大娘这样手中空无一物地上场，她们很难表演出同样的舞来。
一曲舞毕，席上竟是无开
，全场依然和观舞时一样安静。
三娘也被震撼得久久无法言语，难怪她祖父说这一舞极其难得，这样的舞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识到的？她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只觉已不必问为什么这场剑舞没有剑了。
哪里还需要剑呢！
直至乐声彻底停了下来，众才终于回，开始热烈地叫好与夸赞。
三娘径直往贺知章那边挪了挪，由衷向贺知章道起谢来：“多谢您邀我来观舞，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厉害的舞！感觉看完以后整个都了，回家以后我一准能一气写十张大字！”
贺知章道：“一会我再给你挑几张书帖让你带回去临摹。”
三娘想了想，拒绝道：“先不用啦，我先把您给我的那张书帖练好，我阿娘说做事不能贪多，须知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拿起个比她嘴
还大的糕点比划给贺知章看，“您看，我一肯定吞不下，得一小一小地吃才行！”
贺知章那天也就是随便拿的，压根想不起自己给了郭家祖父什么样的书帖。
他听三娘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讲什么是“贪多嚼不烂”，不由有些担心自己当时那份书帖到底适不适合这么大点的小孩儿了。
真是个较真的娃儿。
想到已经约好以后时不时一起遛个弯，贺知章倒也没太纠结，准备下次再挑几份书帖给她带回去临写。
左右他又不缺这么几张书帖。
三娘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丰收，她感谢完东道主贺知章，又挪回去和钟绍京猛夸刚才的舞。
钟绍京曾被外放许多年，正好也错过了公孙大娘刚名扬长安的盛况，如今看过以后连他这么挑剔的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能说这位公孙大娘的盛名果然不是凭空得来的。
不过钟绍京这张嘴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