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脾气差又不讲理，可受不起少爷这般相待。01bz.cc”
他说着，朝那一捧柚子叶扬了扬下
，“喏，那东西送少爷。”
“去去晦气，免得从今往后，再叫谢执连累了。”
周潋拣了一枝拿在手中，偏了偏
，笑道，“在雪里跑一趟，就只为了给我送这个？”
“自然不是。”谢执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袖
。
“少爷先前禁了谢执的足，不许我出寒汀阁半步。”
“如今我想出去一趟，生不出别的法子，只好忍气吞声，来找少爷求上一求。”
他站在周潋身前，微微抬眼，长而密的眼睫下，藏着很浅的笑影。
“如何？少爷肯不肯答允？”
第7章 妆台戏
身前
仰着，下颌线条柔和，玲珑的一段弧线，蜿蜒到脖颈。光线从室外映在谢执面孔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半透的雪色。
周潋突兀地想到自己曾见过的一件汝窑美瓷。
瓷胎莹润，釉如堆脂，瓷中绝色，比眼前，仿佛还差着些许。
瓷是静物，谢执却在眼前，眉目流转，喜嗔之间，都要牵动心。
这中说着求的话，却连求的样子也不肯做，足尖在地上空悬着，轻点了点，半点也不规矩。
“我不肯答允，你便不去了？”
他的指尖微微发痒，对上那一双水墨似的眉眼，总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在这颊上碰一碰。
“少爷会不肯么？”谢执眨了眨眼，长睫落下，又掀起，像晴时初散的山岚。
“早知这样，”他很轻地啧了一声，“该先斩后奏才是。”
周潋挑着眉看他，手指背在身后，指腹很轻地捻了捻，“那我还该谢你，记着来同我讲一遭？”
“少爷客气。”谢执抬了抬眼皮，半分不心虚地应了一声。
“少爷既不肯，谢执也不好厚着脸皮叨扰。『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这便告辞了。”
他说着，转身欲走，从周潋身旁掠过时，还不忘顺手捞过先前撂去一边的斗篷。
下一刻，就被揪住斗篷上缀着的绒球，一把拽了回来。
“打算偷溜出去？”
绒球握在指间，是很柔软的触感，周潋忍不住轻轻捏了捏。
他的手臂半张着，虚虚拢出一个弧，下意识地护在谢执身侧，远远瞧着，像是把圈进了怀里。
谢执将斗篷往臂弯中拢了拢，轻飘飘道，“少爷多虑。”
“况且，此事同少爷，似乎没什么
系？”
鬼话连篇。
周潋松开掌中的绒球，叹了气，色带上几分无奈，“雪天路滑，天色又晚，”
“你想去哪儿，明
再去不成么？”
谢执拎回绒球，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晃了晃，眼睫扑扇两下，“要是不成呢？”
“少爷预备如何？”
“难不成还要将谢执扣在此处？”
又来。
周潋朝他靠近一步，狭长的眼底含了一点捉弄的笑，“只是扣着？”
“这回怎么不说拿绳子捆起来，锁在床上？”
这嘴上从来不肯饶，周潋从前吃了不知多少闷亏，好容易才有机会还回一二分。
谢执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瞳仁微闪，脚步轻得像猫。
“我与少爷如今同在局中，危难相持，相处自然不同以往。”
“那样不甚友善的法子，还是少用得好。”
“这样吗？”周潋的眼尾微微向上翘，带出一点分明的弧度，“我当是阿执喜欢。”
“从前提过那么多次，都没能应你。”
“现在想来的确不好。”
眼前像只警惕的小兽，越避越远，周潋心中暗笑，故意朝前又走了一步，继续逗他。
“阿执若
愿，我今一并补给你，也不是不成。”
谢执：“……”
这吃错药了？
周潋看着谢执一副被噎住的，心底升起一点很微妙的愉悦，也不催他，笑吟吟地立在一旁，气定闲，预备瞧他怎样应对。
谢执面上的色只僵了很短的一瞬，随即迅速恢复了往的镇静。
他声音低低的，垂下，茸密的长睫垂落下去，遮出一片细碎的
影。
“原来在少爷心里，谢执只是这样的。”
“不愿时就欠着，待心好才肯随意补上。”
他的肩膀很轻地颤了颤，顷刻之间，眼尾处洇出很浅的薄红，像经了雨的海棠残瓣。
“少爷如此待，同打发一只叭儿狗，又有什么分别？”
睫根沾上一层湿漉漉的水汽，谢执咬了咬下唇，红着眼抬起。
“谢执虽身份微贱，却也识趣。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没心没肺，嗟来之食也肯吃得欢欣。”
“少爷既不喜，也不必多勉强。往后，我再不会在少爷面前多提一句。”
周潋：“……”
是他低估谢执了。
对面还在继续，眼中水光盈盈，凄然，活像是被伤透了心。
见着周潋要开，并不愿意给他机会，脆利落地拽着对方的衣袖捂了上去。
“少爷不必再出言相慰。”
他提了提唇角，带出一抹惨淡的笑。
“从今往后，少爷便当我从未动过这般念吧。”
周潋：“……”
被堵住嘴的周少爷面无表地抬起手，给他鼓了鼓掌。
谢执挑了挑眉，眼底那一点隐约的水色倏忽之间收了回去，连带着松开了掌中的衣袖。
“谢阿执，”周潋
吸了气，问道，“你平时不替皇帝做事的时候，”
“嗯？”
“都在京城演话本子？”
一低一抬眼，一场《窦娥冤》都唱出来了。
无怪他先前能被谢执骗得团团转。
这究竟怎么想出来的招？
“多谢少爷夸奖，”那双泛红的眼抬起，带出一层薄薄的笑意，“谢执愧不敢当。”
“少爷若有意听，”
“改去了京城，谢执登台，替少爷演一场。”
“……”周潋扶了扶额，拿这没办法，“那我先多谢你。”
“不必，”谢执抬起手腕，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袖，“少爷客气。”
“所以呢，”他抬了抬眼，语调上扬，“少爷给个准话，到底成还是不成？”
周潋看了一眼门外，外天色暗沉，风与雪渐渐停了，只一层厚厚的灰褐的云挤在高处，要落不落。
“你要去哪，”他说着，随手拿过谢执臂弯里的斗篷，“我同你一道。”
茸毛的衬领从腕子上蹭过，微微泛起痒，谢执的手指微动了动，并未有旁的动作，任由周潋将斗篷抽走。
“少爷是怕谢执跑了？”
话音未落，肩上蓦地一暖，身前虚虚地张开两臂，将斗篷披在了他身上。
手臂微微弯着，罩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