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一星半点要做周家主母的念,现下便是弋江里的一条浮/尸了。”
他说罢,略顿了顿,好整以暇地观察谢执的反应。
后者敛着眉,微微垂着,似是被这话吓着了,并不应答。
“不过,”周牍话锋一转,“你既聪明,又识时务,放你一回,也不见得不成。”
“现下我指另一条路给你,只看你肯不肯走。”
“若是肯了,你这条命就能保下。”
“谢执愿闻其详。”
周牍擎着茶盏,慢条斯理地撇去上浮沫,“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周牍
渐大了,我们父子二
分别许久,难免有所生疏。”
“他有什么心思想法,也不大愿意同我讲。”
“年轻,难免好强些,行动也没个章法,冒冒失失闯出祸来,还要做老子的替他张罗周旋,”他眼中狠色一闪而过,“一两回也就罢了,可时
久了,难免要伤了我们父子间的
分。”
“我自小疼他,自是不忍见此的。”
“我如今身子尚好,家中一摊子生意尚能勉力持,可天长
久的,总要多依仗他,
去他手里。”
“若果真父子离心,那便是便宜外了。”
“如今他不肯同我亲近,我这做父亲的,更不好腆着脸去求到他门上,连关心也没个章法。”
周牍说着,抬起眼,视线测测地,落在谢执身上,半笑不笑道,“巧了,如今多了一个你。”
“解语花,温柔乡。你既是他的枕边,他有什么心事,不肯同我开
的,对着你总不见得藏私。”
“你便帮我一个忙,替我好好看着他,将他那些话和心思记着,得了空说给我听,也当是,全了我们一场父子分,”周牍笑一声,淡淡道,“如何?”
堂下立着的沉默着,并未开
应答。
室内静极了,一旁的灯烛燃了半,“噼啪”一声轻响。
周牍像是料到了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不紧不慢地端着茶盏,啜了一,“你慢慢想,”
“不必着急。”
“我只劝你一句,你是周家买进园子的婢,过了官府身契的。周府如今还
不到周潋当家,你那张卖身契攥在我手里,他便是想救你脱
籍也无法。”
“籍,可是连个姨娘都做不成的。”
他能猜到谢执在意什么,便着意点道,“他如今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若无意外,今年便要添上几位姨娘。”
“向来是只闻新笑不见旧
哭。到时新欢在侧,你猜他又有几分心思肯留在你身上?可还对得起你今
替他犹豫的这一两分
意?”
面前的袖
微颤,
低垂着,似乎是因为这一番话有所触动,又仍在挣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