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我这一遭也是为了祝寿来。如今寿礼亲自
到了您手上,这活儿也算了了。”
他说着,朝周牍拱了拱手,“府里
还等着复命,就不多叨扰周翁了。”
周牍将
一路送去了府门前,亲自擎了车帘,将
送进马车里,瞧着车身渐远,隐没在巷子
处,紧绷的肩才微微垂下去,呼出一
气来。
“老狐狸。”他对着四散的尘灰,抖了抖衣袖,低低骂出一声。停了会儿,又转过
去,看向身后站着的周潋,叱道,“方才怎么回事?”
“杜管事有意赞你几句,你倒好,木
桩子似的立着,话都不知道说一句。”
“怎么,出去一趟,就变哑
了?”
“父亲既说是贵客,总要同儿子说清楚,这是打了哪家府上名
的贵客。”
“否则儿子糊里糊涂,即便是要恭维,也不能似父亲这般周到,四角具全。”
“还是说,”周潋抬起眼,同他目光对在一处,声音冷冷道,“父亲心中觉得不妥,所以不敢同儿子提及?”
“放肆!”周牍猛地转过身,面似寒霜,“照你说来,倒是我的错处了?”
周潋抿了抿唇,垂下眼道,“儿子不敢。”
“你不敢吗?”周牍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不由得厉声道,“我看你敢得很!”
“宣州三月,倒是惯得你胆子更大起来。”
“我原本压着,不欲同你多计较。想着来
久了,你总该明白我这一份苦心。”
“如今看来,倒是我白
了这份心,纵容得你连忤逆之言都讲出
。”
“怎么?竹轩里跪了一场,还没叫你那脑子清醒过来?”
“儿子不过据实而言,何来忤逆之称,”周潋抬起
,声音清朗,目光澄然,没有半分畏惧之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臣之间尚有铮言纳谏一说,遑论父子。”
“那位杜管事究竟是何许
,背后是谁,父亲心中明镜一般。与这般
往来,同与虎谋皮又有何异?”
周牍的目光落在周潋身上,
幽复杂,叫
看不透其中所想。后者同他对视着,色整肃,并无丝毫退缩之意。
停了不知多久,周牍摇了摇
,收回了目光,“罢了。”
“我此生只得你一子,这世上父母多为子
计,多说总是无益。”
“你且回去歇着吧。周全那里备了醒酒汤,叫你随身的小厮去领了来侍候喝了,免得经了风
疼。”
周潋默然,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了拳,手背上淡青的血管因用力而绷起,过了不知多久,又泄气一般地松开。
“是,”他低声应道,“多谢父亲关心。”
周牍像是疲累了一般,背转过身,慢慢地朝着府中走去,声音随着脚步声递过来。
“水路难行。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
吧。”
周潋顿了下,淡淡道,“宣州那边的铺子刚刚安顿好,若是离得久了,只怕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