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位县太爷，嘿，牙
挺好。”
萧景曜听出他这是话中有话，定看了过去。
萧元青也察觉出刘慎行的
绪不太对，赶紧又给他添了杯茶，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有什么事儿慢慢说，哥们儿都听着呢。”
刘慎行又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杯茶，这才将心底的火气压下去不少，那话就跟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恨不得嚼碎了某些
骨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也知道，这位新县令让给我们这些商户递了信，我们也不是不识时务的，恭恭敬敬地带着厚礼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萧元青一双瑞凤眼无辜地看着刘慎行，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好在刘慎行也只是需要一个听众，并不需要萧元青的回答，狠狠一拍桌子，自顾自接着说道：“那狗官，礼收了，端着架子送客。他那师爷天生一副
诈相，笑着送我们到了门，这才暗示我们给的孝敬不够。”
萧景曜眉一挑，哦豁，才刚上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捞钱，这位贾县令不知道
后会不会去卖红薯，但现在肯定是不会为民做主的。
萧元青也咋舌，“你们可都是出手阔绰的，送给他的厚礼，少说也得值二百两银子。那都够一些家花用一辈子了，贾县令竟然还不满足？”
“呵，家胃大着呢，嘴能有衙门的狮子大。想让我们一年孝敬他这个数。”
刘慎行说着，伸手比了个
掌。
萧景曜和萧元青同时吸了气，好家伙，一家富户孝敬他五百两银子，合着他每年光收这个银子就能收个上万两呢。
捞钱捞成这样，这位贾县令委实是一点遮羞布都不想要，摆明车马死要钱。摊上这么个县令，南川县百姓的子怕是不好过。
刘慎行还在愤愤不平，恨恨道：“贾县令贾县令，这姓还真没取错。他可不就是贾县令，真要饭的吗？”
萧元青也没想到新来的县令胃如此之大，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安慰刘慎行，只能小声给他出主意，“要不，少给点？”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巧？”刘慎行苦笑，“有道是
家的府尹，灭门的知县。我等商绅，本就卑贱，若是再得罪了县令，怕是丢了家财事小，没了
命事大。”
南川县前几任县令，不说有多么清正廉洁，明面上还是公正无私的。萧家又有祖上的荫庇，萧元青确实没亲眼见识过县令狠下心来让家亡的事，对刘慎行说的这句古话没有真切的认知。
然而见刘慎行顾虑重重，萧元青也不再劝他硬气地不给银子，转而为他发愁，“五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们家产业虽多，但也多，底下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一年孝敬县令五百两银子，那子也要过得紧。”
萧景曜心说刘家家大业大，是南川县出了名的富商。贾县令一来就把这些富商们叫过去索要好处，只怕后胃更大。
不说别的，单是刘家名下那些个铺面，一年的进账就远远不止五百两。
要是贾县令起了歹心……灭门的县令，真不是一句空话。
刘慎行怕的也是这一点，倒了一通苦水后，刘慎行绪明显好转，还有心调侃萧元青，“好在你现在名下就一间生意不大好的小铺面，咱们这么死要钱的县令老爷也不至于惦记上你的东西。不然的话，你这毫无心眼的子，怕是得被他算计得渣都不剩。”
萧元青眉一挑，轻轻给了刘慎行一拳，故作不满道：“你这是故意埋汰我呢？搁你，你乐意当个败家子？”
“寻常家我自然是不乐意的，但若是像你们家一般，一家和和美美，平时也不必为吃穿发愁，还有个童儿子。那当个败家子有何不好？曜儿这个儿子，万贯家财都不换！”
“去去去，你家刘圭都九岁了，怎么还在惦记曜儿？”
刘慎行大笑，和萧元青相处就是这般轻松，不必费去思索对方是不是话里有话，是不是有求于他，轻松又自在。
萧景曜见刘慎行眉间愁绪未散，忍不住问道：“刘伯伯可知，这位贾县令是何来？”
刘慎行诧异地看了萧景曜一眼，第一万次羡慕萧元青。比得死，货比货得扔。看看一语中的直至要害的萧景曜，再想想自家那个还想着吃吃喝喝的傻儿子，刘慎行就觉得无比心塞。
心塞归心塞，刘慎行还是叹了气为萧景曜解了惑，“这位是京城士，据说是走了兵部侍郎的门路才得以外放我们南川县做县令。”
兵部侍郎……这个称呼好耳熟啊。萧景曜脸上露出了迷之微笑，他记仇的小本本上，第一个记的是孙家，第二个就是这个兵部侍郎呢。
萧元青也猛然反应了过来，险些跳起来，大声嚷嚷道：“那不就是孙耀祖那瘪犊子的姐姐给做小妾的家吗？”
刘慎行先前一直为接下来怎么应付索取无度的贾县令而发愁，一时间还真没想到这茬。听萧元青这么一说，刘慎行又忍不住替萧元青疼，“还真是。希望那位大公务繁忙，别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的娘家放在心上。不然的话，你也得提着一颗心。”
说完，刘慎行又低声咒骂了几句，咬牙切齿，“这他
的都是些什么事？晦气！改咱们哥儿俩都去庙里拜拜，去了一身晦气。”
萧元青想了想自家那一排的祖宗牌位，觉得还是给祖宗多上几炷香更靠谱，直言拒绝了刘慎行的提议，“我今晚就去跪一晚祖宗牌位，列祖列宗们就算瞧不上我这个败家子，应该也舍不得让曜儿跟着我受罪。”
刘慎行：“……”
你他娘的说的真有道理，有个得祖宗保佑的童儿子了不起哦！
萧景曜同样无语凝噎，为什么亲爹的脑回路总是这么异于常？
但是让萧景曜万万没想到的是，刘慎行的麻烦还没过去，贾县令身边的苟师爷就笑眯眯地来了萧府，话说得客气，语气却不容反驳，强势地将萧元青和萧景曜都请进了贾县令家。
用这位苟师爷的话来说，就是，“县令大听闻府上小公子天资聪慧，颖悟绝伦，特邀你们父子二前去府上做客。二位，请吧。”
萧景曜就觉得刘慎行那话说的很有道理，对于新来的县令和师爷来说，他们的姓真就合上了他们的格作风。
瞧瞧这位苟师爷倨傲张狂的模样，确实是条仗了势的恶狗。
这是萧景曜第二次来到县衙。还是那样熟悉的布局，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里住的不一样了，原本让萧景曜觉得颇为温馨放松的县令家宅，现在却透着一
冷肃。
萧元青紧了紧握住萧景曜的手，
吸一气，抬脚跟在苟师爷身后进了正门。
萧景曜用力握住了萧元青的手，无声地安慰他。
萧景曜的身量长得比同龄快一些，还未满八岁，已经快到萧元青的胸，配上他稳重的步伐以及从容镇定的，倒是让忽略到了他的年龄，可以拿他当小大来看待。
堂中正位端坐着一，一张脸像是从一个圆滚的皱皮包子上戳出了几个孔似的，肥大耳，满面油光，青绿色的官袍绷在他身上，莫名让萧景曜想到了癞□□。
客观来说，能当官的，相貌其实还算过得去，没什么歪嘴斜眼丑得让觉得眼睛疼的。但这位五官虽然端正，却太过富态。看出来举的生活确实十分滋润，一般想把自己吃成这样也没这优渥的生活条件。
太胖，就会显得油腻，再加上贾县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