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天道降下的惩罚,津哥一个大乘期修士都无可奈何,他一个金丹期的小修士能有什么办法。
果然,听了他这些废话,津哥没接话。
浓睫长垂,他满身是伤,却露出了一种近乎悲悯的,长久,那薄薄的眼皮才轻轻掀起,目光清冷而柔和,凝聚在卿晏脸上。
“你不介意么?”
“嗯?”卿晏连忙摇,“当然——”
“你现在又不那样了,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相信,就算你以前做过那些事,肯定也有不得已的原因……”卿晏低声说。
“你还救过我的命,教我剑术,你是我的救命恩,就算你真的杀
了,我也不可能讨厌你的。”卿晏声音轻轻的,一副安慰朋友的真诚
吻,“我跟你相处了这么多天,我知道你不是个坏
。”
滴答,滴答。山顶壁上的水珠断断续续地滴落,一层石壁将外间的雨声隔开,隔出了一方独立的小小天地,雨声遥远而模糊,倒显得这里更静谧了。
水珠啪嗒掉在卿晏额上,激得他眉目清凉。
良久,津哥才淡淡“嗯”了一声,作为回复。
他忽然倾身靠过来,卿晏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感觉腰间被轻碰了一下,津哥的手横在他腰间,他就从形靠枕变成了
形抱枕。
卿晏顿时浑身一僵,被这么抱着有点不自在,但又不可能直接把推开,手抬到一半,停在半空,推也不是,收也不是。
看到了他的动作,腰间的那只手不仅没收敛,反倒更紧了几分,肆无忌惮的。
“别动。”津哥偏,重新把
埋在卿晏的颈侧,漆黑发丝垂到了卿晏的衣襟上,他还是那个理由,“我
晕。”
第3章
雨持续下了一整夜, 到黎明时方才渐止,所以他们也就在山
里待了一夜。
在这样又湿又冷又硬的地方待一夜,实在是一种折磨。卿晏被津哥那么抱着, 虽然别扭,根本不能动弹, 但渐渐地也觉得这样依偎着, 像两只互相取暖的小动物,身上暖和了许多。
他的灵力并不稳定, 而且卿晏还是个生手, 第一次用,掌心焰摇晃闪烁,很快就又灭了。
雪阵在小臂和小腿上留下的几道伤还在, 卿晏只撑着胡擦了药, 便任由掌心焰熄灭,没再燃了。
全程津哥都圈着他, 手没松开, 卿晏不能时时检查对方的状态, 而且津哥也一贯淡然处之,就算受伤了, 也色不惊, 看不出什么来。
可能的确是流了太多血,晕得厉害。
待在山里无事可做, 雨声持续, 单调且规律,卿晏渐生睡意, 不知什么时候就迷糊了过去。
早上醒来时, 整个几乎都是窝在津哥怀里的。虽然寒疾未再发作, 但他本身体质就十分畏寒,睡着的时候不自觉地朝对方靠近。
他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清浅微弱的天光从漏进来,依稀照亮了狭窄
仄的山
。雨声渐小,淅淅沥沥,不再如末
来临一般狂
肆虐,而变得柔和可亲。
卿晏动了一下,却发现横在腰间的手箍得很紧,铁钳一般,根本挣不开。
“……”卿晏试了一下,垂下眼,无奈地弯了弯眼角。
他看到自己衣襟上大片的血迹,不是他流的血,但是这样相拥一夜,他衣上都沾上了津哥的血,涸之后,颜色暗了些,变得皱
脏兮兮。
沿着自己腰间那支胳膊,卿晏半扭过身,伸手往上摸索,想借着幽微的光线看看津哥的伤势如何了。
但伤倒是没摸到,卿晏指尖刚触到对方腕上的檀木佛珠,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就突然被反握住了。
津哥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瞧着卿晏,里面一丝惺忪睡意也无,眉目清明,幽沉邃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他现在的模样也不怎么好看体面,脸上身上的血迹涸,狼狈痕迹还在,他们现在一样脏兮兮的,但是津哥的
仍然淡定如常。
“……你醒了。”卿晏动作一顿,本来坦得很,但被这直勾勾的目光一看,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耍流氓被当场抓住
赃并获了似的,他撇开视线,说,“雨好像停了。”
“嗯。”
津哥淡声应了下,仍然揽着卿晏这个形抱枕靠在石壁上,姿态散漫,没什么动作,只是握着卿晏的那只手有意无意地轻轻摩挲着,将卿晏腕边的一小片冰冷皮肤搓得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