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住在山里啊?”
林鹤知对闲聊没有半点兴趣,直接切正题:“现场什么
况?”
这事要从早晨七点说起。
那个点路上的车还不多,一辆白色小货车停在绿江大道尽。一个腆着啤酒肚的中年男
跳下货车,狼吞虎咽地吃完几个包子,叼上烟,踩过杂
的落叶与灌木走进绿化带
处,泥土气息混着
体排泄物的恶臭扑鼻而来,蝇蚊“嗡嗡”环绕。
树处,脏兮兮的水泥墙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红字——“此处禁止大小便”,男
掏出家伙,怼着那行字画了个一座小瀑布。
再往西边走两个路,就能上高速了。作为一个货运司机,他实在不喜欢在服务区
费时间,这个鲜有
至的死胡同是他和他同事们的“秘密”服务区。
男不耐地抬手,在耳边扇了扇手。这该死的苍蝇,直升飞机似的。说来也怪,今天苍蝇似乎格外多点?他鼻尖耸了耸,空气里确实是有什么味道。男
的目光寻声而去,发现绿化带
处,一大堆枯枝落叶下,有行李包露出了一角。
棕色行李箱上的“lv”图标勾起了他的兴趣。
男拉上链子,好地走近两步,蚊蝇声像是某种风
,愈演愈烈。“咔嚓”,他不小心踩中树枝一端,另一端像跷跷板似的抬了起来,落叶散开,无数飞虫从行李箱里飞了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与此同时,一只硕大的黑鼠探出
,“嗖”的逃走了。
原来只是一只老鼠。
这老鼠都有lv了。
司机暗自出了气,捡起一根枯枝,把拉链推开了一点,挑开行李箱一角,却看到了一包鼓鼓囊囊的红包,大红色封皮沾湿了呈褐色,但那“贺”字还是金光闪闪的。
司机心下一喜,连忙钻了进去,可等他打开行李箱,却看到了一张肿胀,腐败的脸,
鼻流着黑水,细小的白蛆密密麻麻。
*
林鹤知抵达现场时,就看到零星几个路站在黄色警戒线后,鹅似的探长脖子。也有记者闻风而动,和警方掰扯着什么能报道,什么不能报道。
段夏带好套和鞋套,踮起脚尖挥了挥手:“单队!”
单副队长的身高在群里很是显眼,男
剃着板寸,眉宇饱满,五官端正,一对剑眉不怒自威,正气凌然。他向两
勾了勾手,低声骂了一句:“磨蹭。”
林鹤知挑开警戒线走了进去,熟练地从痕检那儿顺走两双胶手套。两名警员看到他,互相使了个眼色,在与
擦肩而过的瞬间又埋
工作,没敢出声。林鹤知径自走到单瀮面前,勾了勾唇角,眼底却全无笑意:“对我的行踪挺清楚啊。”
单瀮冷笑:“为什么你心里有数。”
林鹤知不搭腔,目光一寸寸扫过现场。
两天前下过一场大雨,这里又在江边,比较湿,绿化带的泥里发现了至少三个
的脚印,以及一些烟蒂。痕检
员拿着量度尺,摄影师正在“啪啪”拍照。
尸体已经被警方从行李箱里小心抬了出来,正躺在一张白布上,气味非常感。尸僵完全消失,尸体已经开始膨胀,把一件大红色金边蕾丝吊带内衣撑得鼓鼓囊囊。
子生前化了浓妆,这会儿妆容与尸
糊成一团,变成了异常诡异的颜色。腹部产生尸绿,腐败静脉网非常明显,尸斑主要遍布尸体的四肢与背,颜色呈渐变状——鲜红混杂着暗红再到青紫。
林鹤知盯着那几处颜色相对鲜艳的尸斑,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都腐败成这样了,怎么还有鲜红色的尸斑?
他的目光又回到身旁,饰品已经被痕检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整整齐齐呈列在白布上。对于一具尸体来说,死者身上的首饰还真不少,像是要参加什么盛大的活动一样——两个金色镯子,一条金色项链,一对金色耳坠子,还有一个发箍,左右各有一只银色小蝴蝶,以及数颗珊瑚珠。林鹤知仔细摸了摸质地,很快发现这些全是赝品,当然,那个印满lv图标的行李箱,自然也是假货。
除了尸体外,行李箱里还发现了十六枚装有艾的红包,也已经拍成了一排。红包封面有四种款式,但尺寸大小都是一样的,痕检正忙着寻找指纹。
“小夏,再给宫主任他们打个电话,问问车到哪儿了。”单瀮低声和段夏说道,“到时候咱们在殡仪馆接,他们直接开始解剖。”
段夏一应下,但并没直接去打电话,反而是凑到尸体身边,有些胆怯、又有些跃跃欲试地探过
:“我,我可以,尝试着,汇报一下尸体
况吗?我之前在警校里,也旁听过很多法医课!”
边上两个痕检闻言都笑了起来,小姑娘一抿嘴,脸都要红了。段夏才刚毕业不久,虽说是刑警,但队里给她原本的计划是坐办公室,最后是她死缠烂打求着单瀮,才成了外勤组唯一一名警。
单瀮显然没什么心,眉
一皱,刚想说什么,却被林鹤知打断:“为什么不行?”
段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抱紧怀里的笔记本,清了清嗓子:“死者别
,身高55cm,穿xs码睡裙,年龄的话——”
她从来没有独立主持过案子,讲起来也有些磕:“要回去以骨龄为准,我感觉她很年轻,我其实都不能确定她成年了没有。死者身上发现大量廉价饰品,但没有穿鞋,也没有穿内裤,所以我们怀疑是
杀,或者是……
工作者——这身打扮是某种
趣?”
林鹤知不予置评,只是拿镊子轻轻翻开眼睑,注意到结膜处有点状出血:“腔和
|道粘
提取了吗?”
段夏连忙点:“都提取了,指甲缝里的生物信息也提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