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陛下开恩，才勉强拨了银钱，修缮一番。但婚期定得急、银钱拨得少，说修缮，也就只做了表面功夫。
坑坑洼洼的地面是抹平了，后院里的花
树木，却还都萎靡不振、要死不活的，可知敷衍。
绿芽看着，叹息了一路，走回成亲的新房。
这里也是侯府主院，但萧条
败，满挂的红喜字上沾灰又盖雪，横看竖看，也品不出什么喜气。
绿芽忍不住又叹一声，一
气未叹完，就见芳郊拿着帕子，掩着鼻，咳嗽着出来，把门扇都敞得大开。
她呀一声：“天寒地冻的，那炭火点着又全是烟，怎么开了窗户，可别冻着娘子。”
“冻不死我。”
她话刚说完，就见一个穿着翟衣、
戴钿钗的
子跟在芳郊后面，慢步走出来。
不是旁
，正是明成县主，今
的新嫁娘，梁和滟。
原本障面的扇子早被拿开，露出一张极美的脸——清瘦而白，五官和如今所盛行的柔婉之美迥异，眉眼凌厉凛然，秾艳昳丽至极。婚仪时候，妆容厚重，脸极白，眉乌浓，唇点出赤红的颜色，恨不得把每个新嫁娘都抹成一模一样的白面馒，但同样的妆容落在她脸上，却愈发显出一种锋芒毕露的美艳。
只是那乌浓的长眉此刻微蹙，手里拿着的扇子也不住扇动，梁和滟冷声道：“我叫她开的，里面的气味太呛了。”
其余地方若说是敷衍了事，那这新房就是用力太过。
墙上地上都新
刷过，橱柜床榻也都是新打的，才上漆，锃光瓦亮地摆了满屋。
表面功夫因此很过得去，但里面的气味儿也十足呛。
这屋里本该还有几个陪梁和滟坐着的
，但那些平里
花熏香，一贯风雅，谁受得了这气味，各自都找借躲开了。
梁和滟慢慢摇着扇子：“趁前还未喝完酒，咱们先开窗透透气，散一散里面的气味。”
这是另一件荒唐事。
按说新迎进来，总要饮过
杯酒，再放新郎到前厅待客，这群倒好，直接把定北侯推搡去饮酒了，仿佛怕晚去片刻，就缺他们酒喝一样！
绿芽看一眼里面，说是新房，却空空
，没一点气，只两根蜡烛，在冷风里瑟瑟摆动，一派萧索之意，哪里像是成亲的样子？
“这…这是成的什么婚，娘子做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想起适才的事
，绿芽眼圈红起来，原本闷拨弄炭火的芳郊赶她：“娘子成亲的子，你落什么泪，不许哭！”
梁和滟也低，看她眼圈泛红的样子：“哪里委屈？”
“我不委屈的。”
她伸手，扯了芳郊腰间的帕子，很耐心地给绿芽擦泪：“你想，这地方虽然看着烂，但昔年也是仕宦之家的居所，总要比我们赁的小院好。再者，内城里面，‘尺地寸土，与金同价’，何况这样三四进的大院子？就算地方偏僻一些，但这样大，占地这样多，你算一算，要值多少钱？”
绿芽接过那帕子，和芳郊一起目瞪呆地看梁和滟掰着指算账。
“而且，咱们不单有这样大一个院子，陛下封我为县主，每月也是有俸禄米粮的。成一场婚，得个大院子，以后还有钱领，怎么能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