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你犯罪的概率很低，可你居然撒谎……这实在不能令我们信服。”
彭德宇说完这一长串话，嗓子已经有些哑了，保温杯就在面前，却没心思喝，
涩地缓缓道：“如果你觉得自己清白，就一五一十地说清楚，25
那天到底为什么偷偷摸摸地躲在穆浩家附近？那天又为什么戴着
罩帽子悄悄地去了怡
酒吧？以为没
认得出来吗？你的私服一共就那么几件，一周就能
一遍。”
话音落下，满座寂静。
纪凛晒黑的肤色与褪尽血色的脸色重叠成了一层难看的青灰，像一具僵冷的尸体，难以瞑目地睁大着眼睛。
“……我有什么理由杀穆浩？”他讷讷道，“太可笑了……我怎么可能杀穆浩？”
彭德宇：“你办案也有些年数了，应该知道，有些时候，杀是不需要理由的。何况……我听说，在公安大的时候，穆浩一直是第一名，你始终超不过他。市局去学校选的时候，你很遗憾地落选了，穆浩却进了。”
言外之意，嫉妒令走上不归路。
纪凛却没领会这层意思，仿佛他的字典里根本没出现过嫉妒这两个字，发白的嘴唇吐出不可思议的呢喃：“他第一怎么了，他是穆哥啊，他就该第一……”
“砰！”冯锦民重重拍上桌子，“你少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们的问题！”
纪凛被这声震得背影颤了颤，脑子似乎懵住了，呆滞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冯锦民，一句话也讲不出。
他不会对上级撒谎，但他也不能说实话。
“纪队，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说吗？”虞度秋突然出声。
纪凛慢慢攥紧拳
：“……你闭嘴。”
虞度秋听而不闻：“我实在同你，你开不了，我来替你说吧，你其实对穆浩——”
“虞度秋！”纪凛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腿摩擦过木地板，发出刺耳的哀鸣。他发红的双眼狠狠瞪着无遮拦的男，像一穷途末路的困兽，硬装出顽强凶狠的样子，“穆哥或许还活着……你不要胡说。”
虞度秋怜悯地看着他：“全世界只有你还相信他也许活着，只有你还在乎他的未来前途，连他的父母都已经买好墓地安葬他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用不着你告诉我。”纪凛咬牙，“我的事，也用不着你管。”
虞度秋盯他半晌，
地叹气：“我以为穆浩已经够傻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傻。”
这时，他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虞度秋看了眼，随即起身：“抱歉，我这比较叛逆，别求我帮忙我未必帮，但别不要我帮，我偏要让他低下骄傲的颅，舍弃无用的自尊，心悦诚服地感谢我。”
冯锦民本就在气上，听见这话更是气笑了：“虞先生，你好大的气，敢当着我们的面说这话。你要是拿不出证据为他开脱，我管你是谁的外孙、有多少钱，我们有权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
虞度秋若无其事地低玩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迅速
作着，像在打游戏。
冯锦民瞧他这幅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样，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听没听——”
这时，会议室正前方休眠的黑屏突然叮地一亮。
其余的余光瞧见了，纷纷转，只见电脑的播放器自动打开了一段视频，画面中的光线昏暗，但借着路灯光，依稀能看清是条幽的小巷，一侧摆放着三个半身高的分类垃圾桶。
垃圾桶的旁边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仔细一瞧，是个坐着的。
“不好意思，稍稍
侵一下你们的电脑系统，回我让给你们重装一个安全系数更高的。”虞度秋点了下手机，画面切换到另一个角度，能看清蹲在地上的的正脸了，“得知穆浩出事之后，我除了派去回收手表，还在巷子里装了隐形摄像。一共三个，带夜视功能。”
彭德宇震惊：“胡闹！你未经公安部门批准，私自在公共场合安装监控摄像，这是侵犯他隐私的！”
“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嘛。”虞度秋还笑嘻嘻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说。但目前这况，为了不让国王吃掉我的主教，只能如实相告了。”
在场除了纪凛，没听得懂他的比喻，虞度秋懒得多费舌再解释一遍，直接走到投屏前，开始他的演讲：“你们不是好纪队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怡酒吧吗？很简单，因为他几乎每周都去，时间固定在凌晨左右，如果遇上下雨天……概率就是百分百。”
监控画面中飘着牛毛细雨，细到
眼难以观测，被路灯照到之后形成了反光，仿佛给镜盖上了一层白蒙蒙的、用以祭奠的薄纱。
垃圾桶旁的年轻男子没有撑伞，
下面垫了个塑料袋，安静而清醒地坐在脏兮兮湿漉漉的小巷中，发呆似地凝望着面前灰黑的地面，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漫长而寂冷的凝望后，男缓缓低下了，埋于自己的双膝中。
所有都被屏幕上难以理解的画面吸引了注意，这时，纪凛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他怔怔地掏出来，看见了虞度秋给他发的消息：
[我可怜的主教，你在那儿追忆他的亡灵吗？]
[他出事的那晚下了雨，你就再也没法在雨夜睡着了，对吗？]
第4章
纪凛没时间回这两条消息，因为其他的视线很快又重新落到了他身上。
徐升不可思议地问：“每周都去？”
“对，从去年穆浩失踪后起。”虞度秋笑看站着的纪凛，“没等到凶手去而复返，倒是等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刑警，本想当作把柄，以后要挟你为我做事的，可惜啊……对了，你那天被环卫工追打、仓皇逃窜的样子，我可是重复看了好几遍，太好笑了。”
“难怪你那么快就知道了……”纪凛狠狠磨牙，“你早就见过我，我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我的眼怎么那么怪，还装不认识！到底隐瞒了多少事！”
虞度秋举了下双手表示投降：“我也没想到那天来君悦查案的恰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敢把手表录音
给警方，充分说明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该感到荣幸。”
“呸！”
“好了——”彭德宇打断，事出现了一丝转机，他色稍霁，“你的监控确实能证明，纪凛和黄汉翔同时出现在怡或许是偶然，但并不能洗清他的嫌疑啊。”
“不，他们同时出现在怡，不是偶然，是必然。”虞度秋敛笑，正色道，“我前几天看到这段监控时，还以为纪队是追踪黄汉翔而来的，还在怪，对方为什么选在怡易尾款，那里多眼杂，选个更隐蔽的地点不好吗？直到今天才明白，纪队是被算计了。”
“相信您二位心里也明白，派监控黄汉翔的就是纪队，他虽然某些方面很傻，但也不至于蠢到自己出现在监控里。凶手故意引导他们俩相遇，只有一个理由——栽赃嫁祸。”
“如果我是凶手，我最想除掉谁？首当其冲肯定是我自己，是我提供了线索导致雨巷案重新启动调查，也是我开展治疗毒｜瘾的项目，凶手既然涉｜毒，必定忌惮我，想除掉我。然而我没有那么容易接近，在国外可以用远程狙击枪，在国内基本只能靠近身刺杀，我身边那么多保镖不是吃饭的，哪儿能让他一个用冷兵器的得逞？”
虞度秋的浅眸表面映着屏幕反
的冷色荧光，仿佛覆着一层薄薄的寒冰：“所以，凶手很聪明地利用了黄汉翔，先是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