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徐怀柏的浴袍揉得稀烂,就算喝醉了她也不肯抬头,他的目光只沿着她的发顶向下,滑过修身毛衣下优美的曲线,探寻她少见的脆弱。
他抚着她的脊背摩挲,低头时语气轻微地像害怕惊醒一尾躲起来撒泼的金鱼,谁也不能隔着池水窥破她。
“别哭了,烟烟。”
乔烟意料之中的没有理他,哭声已然细微,如冲天高楼底下矮墙趴着的猫儿碰伤了爪子,四下无人之时自行舔舐。
她坐在他身上,整个人埋他怀里,而徐怀柏一手撑在身后一手安抚她,这个姿势其实不太舒服,但他就是维持着没动。
身上人也没动,只胸前濡湿渐渐扩散,在一室微潮空气里浅浅蒸发,连哭声也变得接近于无。
乔烟有些哽,他就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给她顺气,低头亲吻她的发顶。
她哭累了,两只手软软地垂下,完全抱住了他。
徐怀柏总算能跟她红通通的鼻尖相抵,垂眸温柔而怜惜地在脑海中描摹出她哭泣的样子,好像心底都塌下一块儿。
夜晚寂静,森林潮湿,微弱的月光泄下,被窗帘阻隔在外,新年前的最后一波寒潮来了,冷风刮过玻璃不带走一点柔情。
徐怀柏摸到了乔烟颈间被她捂得温热的玉佛,一时哑然。
这手分得着急,她东西都没来得及换,他把坠子给她塞回去掖好,不能让她还。
就好像只要它还在,她就还是他的一样。
乔烟闭了眼,一副困倦模样,情绪发泄太耗费体力,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是要睡过去的样子。
“烟烟。”
她没应。
“不分好不好?”
她还是没应。
徐怀柏就继续哄,勾着她的下巴哄,“烟烟,不分手好不好?”
就是她清醒时也会惊讶,他哪里这般低声下气地挽留过哪个女人,可就是挽留了她也不惊讶。
因为只他自己,非要把俗套的故事套在她身上。
徐怀柏以为她还是不会应,哪成想她应了,嘴里慢腾腾地冒出话来。
他凑近了去听,只听她说,“……滚。”
“不分。”他固执。
“滚。”接着是一声更清晰的滚。
徐怀柏不信邪,全然忘了这是个醉猫,就算想起来也要讨到好处,“不分。”
“滚。”
“不分。”
“……你滚。”
…
这夜乔烟最终还是沉沉睡去,但是硬被徐怀柏生生问到睡着的。
他真就一句不分手问到底,她也就一句滚骂到底。
真不知道,论执拗,他们两个是谁传染谁的。
*
第二天乔烟醒了,头有点晕乎乎的。
刚睡醒有点迷糊,她眯了眯眼,还沉浸在梦里。
她竟然梦到了徐怀柏,还拿枕头打了他个痛快,多可惜不是真打。
房间很大,空无一人的,她睡在大床上,一旁遮光一流的布艺窗帘拉得很紧,一点光都不透,室内昏暗,一时分不清几点。
乔烟觉得嗓子发干,眼睛还有点酸疼,床头柜上正好放着一杯水,但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了,所以没有碰。
她只记得她喝醉了,腿软,然后温如许也喝了酒开不了车,昨晚人流量大代驾也没约到,他就说开房睡一晚。
乔烟那会儿走不动路,头越来越昏沉,是被他掺扶着进房间的,然后她就一头睡死没有记忆了。
不过似乎就是这个房间?那温如许在隔壁吗?
她起身去摸手机,可惜已经没电了,她又穿上一次性拖鞋往外走,发现这是个套间,外面也没人。
难道他开的是套间?他睡沙发?
不过乔烟不太舒服,随便梳洗穿好衣服就下了楼,从衣服口袋里摸出现金,打算打的回御园休息。
喝酒真的太难受了,她觉得以后一定不能乱喝。
酒店大堂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夹克的男人,他仰头靠着沙发,手里拿着一副金丝眼镜,正揉着眉心,似乎很疲惫。
乔烟一眼就看见了他,快步走过去,“你怎么坐在这儿的?套房里不是有沙发吗?”
温如许抬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她身上完整的衣物,不动声色道,“透透气。你回哪儿?我送你。”
她点点头,没多想,“回御园,你呢?”
“先送你吧。”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外面干冷干冷的,没有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温如许没着急开。
“下次不喝酒了,”乔烟还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虽然头没有宿醉的涨疼,胃还是受不住,“不好喝,还害人不浅。”
“嗯。”
温如许应得心不在焉,手指在手机上划了划,拿给乔烟看。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是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咖啡屋,她还去过几次。
照片角度是应该是从车里拍的,咖啡屋的玻璃墙临街的一排座只坐了一男一女,女的很陌生,而男的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两人正交谈着,男人唇边是抹若有若无的轻松笑意,女人弯着眼,气氛不错。
“那是卢子铃。”
温如许淡淡补充,“卢子铃跟徐怀柏,我今早看见的。”
乔烟垂眸将视线收回,转头处理好自己的安全带,一侧长发散下来遮住了情。
“都不重要了。”
她的声音空灵而冷清,像冬日深井里提上来的一桶水里裹挟了细碎冰沙。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温如许唇角的笑却暗下去,收回手机,低头发动了车,而另一只手在屏幕上划起来。
直接把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他敛眸,漫不经心地截了个屏。
“走吧。”
做完这一切,他朝乔烟笑笑,“时间还早,要不要顺便吃个午饭再回去?”
*
昨晚骆燃所谓的贵重物品,是乔烟的表。
是那块跟徐怀柏的情侣款百达翡丽,还是定制的,温如许拿给她的时候她才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也难怪非要本人去拿。
温如许说他把她送去房间后就去取东西了,后面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才下楼透透气。
乔烟把徐怀柏送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才发现有满满一箱子。
衣服,首饰,鞋子,她连脖子上的玉佛也取了下来跟沉香手串放在了另外的盒子里。
她不知道徐怀柏还在不在海城,箱子里每一件拿出来都价值不菲,毫不夸张地说,这一箱买了甚至都可以买房了。
所以她不敢轻易寄快递,暂时放在这里。
收拾完却又想起,这层公寓她原本是租的,结果徐怀柏给买了送她,她就更头疼了。
怎么哪哪都扯不清,都跟他有瓜葛。
下午四点,乔烟准时从实验楼下来。
温如许在她身后,跟她说着论文的事宜。
他们已经搜集了很多反驳卢子铃的证据,虽然两校还在撕,乔烟也还在被骂拜金,但热度显然降下来了许多,只等时机成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