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屿的情绪其实真的不高,他等这一天太久,付出的太多,可最后最想分享的人却永远不在身边了,那个人再也不能看着他。『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梦想成真的时刻,原来也会这么孤独。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没时间翻手机,也上不了网。”
“很好啊。”
“而且,沈清屿,我交男朋友了。”
覃晚挑了最重要、最好的一件事情跟他说。
“就是之前那个让你难堪又纠结的,‘弃车男’?”
这是什么外号?覃晚被雷到了。
“你怎么这么爱给人起外号?”
沈清屿淡笑:“这不重要。”
“他对你好吗?”
“非常非标好,好到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他。”
“他看得到我所有优点、缺点,永远在夸我、鼓励我,在明晃晃地爱我。”
被这样的爱包围着,覃晚都时不时有错觉,错觉自己其实是个很好很好,很值得爱的人。
“他也知道我以前的事情。”
听到这里,沈清屿才有反应,他轻叹了一声,很短促,分不清是感慨还是叹息。
“小晚,那你爱他吗?”
“……屿哥”,这个称呼太久远,一下子把他们两人都拉进那段回忆里,覃晚有些恍惚,却还是轻声开口继续道:“我,爱他。”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注)
她畸形,可悲,一无所有。
可她想要让自己的爱意光明磊落。
那边传来打火机啪嗒的声音,沈清屿点了根烟,靠在厕所隔间的墙角。
“长大了。”他轻笑:“下次带我见见他。”
“屿哥,我懂你说的那种感觉了。”
“别,你别懂我,你跟我可不一样。”
沈清屿低着头,色模糊,似有阴霾,他穿着一身节目组统一发的黑色训练服,人又高又瘦,脖子上带了根十字架项链,寸头染成红色,很邪性。
他在节目里一向高冷平静,节目组给的人设也是大魔王类型的,平时大家只能看见他淡定强大又完美的一面。
没人见过他,如此难过。
沈清屿的爱人,在四年前去世了。
他整个人都差点在那时候毁掉。
“星哥也会看着你实现梦想的。”覃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最喜欢看你跳舞,也最懂你多厉害。”
“如果你真的发光发热了,星哥一定也会替你开心的,不管他在哪里。”
可是他在哪里呢?
沈清屿望着天花板,平时冷硬的脸上此刻竟然迷茫又绝望。
他想过很多种失去蒋宇星方式,唯独没想过他是因为死亡而离开他。「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这个世界那么大,却不再是蒋宇星在的世界了。
连梦里他都不来。
“他很小气的,没来看过我。”
沈清屿笑着说:“他可能已经忘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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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晚是在5岁的时候认识的蒋宇星,后来的她、沈清屿、蒋宇星,三个人算是一个铁三角。
沈清屿和蒋宇星两人都比覃晚大,沈清屿那时候岁,蒋宇星已经20岁了。
沈清屿和覃晚认识的比较早,但一开始的时候关系并没有很好,他是镇上挺出名的留守儿童,镇上留守儿童多了去了,他出名的原因是他家其实蛮有钱的,但谁接他去城里他都不跟。
因为他奶奶在这儿。
后来覃晚家里出变故,东躲西藏的那阵子里,沈清屿的奶奶收留了她。
渐渐的,沈清屿就把覃晚当妹妹来看了,但覃晚没要过沈家人的钱,彻底无法回学校上学了之后,也只在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去他们家吃饭睡觉。
而蒋宇星不是他们小镇的本地人,是从北方一个大城市里来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蒋宇星拯救了覃晚和沈清屿两个人,他来到镇上的原因没人知道,他仿佛只是突然到来,一时兴起开了家台球馆,日子过得还算悠闲。
直到他碰到了在他店里偷筹码的覃晚。
那时候蒋宇星开的台球馆小有声色,不少会打台球的人都爱去他店里,暗地里也没少搞搞赌球,蒋宇星像是从不怕事,赌球闹大了也有被抓的风险,但他没怎么制止,甚至自己还没少赢钱。
一开始小打小闹的时候,拿的是烟盒后面的纸壳当筹码,后来台球馆里渐渐就出现了更专业的筹码,筹码能真金白银的换钱。
覃晚就听人说过就算是捡到的筹码都可以直接找球馆老板换钱,她就想办法在那附近捡筹码,甚至是偷。
可球馆的场地本身就不大,5岁的她又已经不算矮小,这种小偷小摸的动作当然会被发现,她第一天就被人发现了。
那天她穿的是一件从家里偷拿出来的她爸爸以前的灰色连帽卫衣,宽宽大大,她套着帽子,一把被人抓住的时候帽子掉下来,哪怕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也难掩天生丽质的好姿色。
镇上人少有不认识她的。
她家那点破事不知道被传了多少个版本,在人们口中,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她的母亲显然就是个荡.妇,而她是小荡.妇。
要不是太过出名,他爸更是出了名的疯,警方也多少对她有些关照,覃晚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拖走了。
被偷筹码的人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地放过她,覃晚挨打久了,自有一套技巧减轻伤害,抓住机会还能反击几下。
正打着架,蒋宇星这个老板走过来了,他在常来台球馆的人里声望还不算差,一来他台球技术好,二来他做人仗义敞亮,大大方方地结交了不少朋友,大家在他店里基本都会给他个面子,也不愿意多得罪他。
蒋宇星不认识覃晚,但看得出她身上那股又孤又犟的气质,当场给了她一个台阶,对人说覃晚是店里新招的服务员,刚才也是他叫她来收筹码的,小姑娘第一天上班,弄错了地方,他做主赔了那桌人一千块钱的筹码。
覃晚就这么被蒋宇星留在店里,听说覃晚又打架了的沈清屿姗姗来迟,跟蒋宇星也见上了面。
沈清屿并不是完全没听说过蒋宇星,他整天逃课出去跳舞,镇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知道一些。
那天是他第一次去蒋宇星的店里,已经成年并且经历成迷的蒋宇星和他们两个都不同,在沈清屿还毛毛躁躁厌世阴郁的时候,他已经气质沉稳包容,不管发生什么都面不改色。
所以在又看到一个未成年小屁孩的时候,蒋宇星没半点不耐烦,只是懒洋洋地靠在那儿,还对着沈清屿笑了下。
到现在覃晚还记得,当时蒋宇星穿一身白t配灰色休闲长裤,沈清屿穿的是件黑背心加黑红色短裤,他们两个人简短地聊了几句,不知怎么竟然像是很聊得来的样子,蒋宇星那时还比沈清屿高,低着头说话的样子有些不正经。
说着说着,沈清屿眼里冒光地跟着蒋宇星进了台球馆的内间私人包房。
那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覃晚只记得沈清屿单独和她聊天的时候,话题也绕不开蒋宇星,总在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