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凭空出现落座,仿佛唤醒了沉默的众,洪亮划一的嗓音响彻大殿。
“参见山娘娘。”
钟灵在启用缩地成寸的同时,解除了变化之术,众还未反应过来,随着她落座的动作,那条从不离身的面纱已然覆在了她的面颊上。
“荀宗主,有何急事唤我?”
荀真叶连忙起身,禀道:“山娘娘,刚刚接到消息,朔州城已被妖魔大军攻,百姓死伤无数,各大宗门也损失惨重,剩余的弟子已纷纷撤离。”
钟灵眉微皱:“什么时候的事?”
“这消息是半个月前发出的,现下妖魔大军估计已经往扶桑城进发了。”
朔州城是西岸最重要的天堑关,一旦失守,整个西岸沦陷是板上钉钉。
“接下来的几,将会有大量的流民从西岸渡江逃难而来,还有从雪原谷到这里沿途的百姓,我们要提前做好安顿流民的准备。”
“你们派去给各大宗门送信的弟子可有消息了吗?”
“已经回来了。”
钟灵紧接着问:“他们怎么说?”
钱长老抢着说道:“禀娘娘,天水宗的并不以为然,只说会向上面禀告便将我们的
给打发走了,梵音宗对这件事很重视,但他们宗弟子众多,举宗搬迁不是小事,他们说还需要从长计议……”
一提这事,钱长老就来气,他们好心派弟子去给天水宗的报信,结果被
拦在门
晾了好久,
等了两个时辰,才有个小弟子出来,说是宗门的长老都外出了,只能等长老回来后再禀明,他们若等不及,就先回去。
明显就是不信他们的话,随意搪塞的托词。
钟灵听了后,顿觉疼,天水宗跟无垢宗先前有过节,所以不相信他们的
传话也是正常。不过梵音宗的回复倒是意料之外,都什么时候还从长计议,非得等到妖魔打到家门
了再撤离吗?
荀真叶补充道:“外派的弟子还特意去雪原谷附近探查了下,发现峡谷处隐有黑气弥漫,恐怕要不了多久,魔气就会冲秘境桎梏,攻袭瑞雪城。弟子们临走前在城中散出消息,只是百姓们都不太相信……”
瑞雪城地处东岸最北端,气候严寒,临近的苍溟江水都冻成了冰川,除了走商的商队,几乎没有外乡会去瑞雪城,城中百姓生来都没见过妖兽长啥样,只偶尔从商队
中听闻西岸的惨况,百姓们乍一听有妖魔即将来袭的消息,都当做是耸
听闻的谣言,竟无一
相信是真的。
“算了,由他们去。”钟灵无奈地摆了下手。
雪原谷已经出现了种种明显的异常,而山段雪容却全无动作,看来他是妖魔走狗这件事已经毋庸置疑了,只怕就等着妖魔冲秘境,将整座城池献祭。届时,那些宗门弟子尚有自保撤离的能力,就是苦了城里那些凡
百姓了。
钟灵心道,各有命,她能救得了一方百姓,却救不了这天下千千万万的
。她已经将消息都递到家门
了,也算仁至义尽,眼前还是先管好自家吧。
—
在朔州城后的一个月,扶桑城及其南边城池村落陆续被妖魔大军攻占,整个西岸如同
间炼狱,哀鸿遍野,流血漂橹。有的城民不愿离开久居的家园,在短暂的反抗下,成为了妖魔的
粮,而有些早早得到消息了的城主,第一时间集结城中百姓,带走了城里所有的物资,果断渡江逃命,只留下了一座空城。
桃源城东岸的码,每天都能接到数千名渡江而来流民,最多的时候,城里一天就新增了将近两万
。如今的桃源城再不是十年前那座面对几千流民就手忙脚
的小城池了,自有一套严格的收容流程。
所有的流民都要经过体检,确定没有时疫等传染病后,方能城,统一安排住宿和工作。经过多
的逃亡,有不少流民都染了风寒和时疫,这些伤员则被安顿在城郊的帐篷隔离区。这些帐篷虽然都是临时搭建,但是保暖又
净,药坊的
每天都会过来给伤员诊病。
卫长风拜宗门前,留下了治疗时疫的方子,经过这十年间,不断有擅长医术的能
查漏补缺,这张药方对时疫的治愈率已经到了九成。
哪怕病到奄奄一息的流民,几碗热药汤灌下去,也能缓过来半条命。
凉风习习,卷着院落的花瓣飘进轩窗,轻盈地落在案台上,狼毫笔尖划过雪白的宣纸,留下一道道墨香水痕。
待最后一笔落成,钟灵搁下毛笔,将纸展开拿起,审看着刚刚完成的图纸。
图纸上画得是码的布局雏形,现在江边的码
最多能同时容纳二十艘船同时停靠,在西岸没有沦陷前,尚且够用,然而现在时不时便有运送流民的大型船只到来,来往
易的货船,还有百姓打渔的渔船,经常造成水路堵塞,为此还
发过不少
角冲突,是时候该将码
扩大修整一番了。
系统的建筑菜单里,有现成的大型码建筑售卖,但是需要五万点的信仰值。
前,桃源城的常住居民已经
了十万,区区五万点信仰值,对现在身怀巨富的钟灵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过钟灵未雨绸缪的心很强烈,这巨额的信仰值只有留在身上才有安全感。信仰值能在系统商城里兑换任何东西,法宝、丹药、武器、粮食,在今后面对上妖兽大军时,比任何的灵泉灵石都管用。
这是只有她才拥有的底牌。
眼下城里力充足,有了图纸,安排好
手,短短几
就能改造好新码
,别说五万信仰值,就是五百,她也舍不得
花。
钟灵只是将心中设想的大概布局画了下来,具体的尺寸还得让卫樟和城里的巧匠再根据用到的石料、沙袋等建材再细细丈量。
她将图纸放平,指尖虚空轻点,施了个法诀,只见图纸像有了生命,迅速地自己对折起来,三两下就将自己折成了一只纸鹤,摇摇晃晃地腾空飞起,越过窗户,逐渐飘远。
春的
不浓烈,但却像温水煮青蛙,晒上一会儿便教
起了睡意,钟灵连着两
没有休息,此时有些犯了春困,抻着懒腰起身,忽然,见那白色纸鹤竟又从窗户外飞了回来,“啪嗒”一声平稳地在案台上着陆。
钟灵一愣,她的法诀不可能施错啊,这纸鹤还能迷路?
将纸鹤拆开,钟灵才发现原是另一只,上面写着时岚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