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宁安华忙笑道：“原来是这事。嬷嬷先坐，听我说。”
陶嬷嬷方坐了。
宁安华道：“檀袖从小儿跟着我，后来又给了青儿，她服侍青儿尽心，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陶嬷嬷忙又起身要谢，宁安华止住：“嬷嬷知道，咱们家没有给哥儿姐儿身边常放
娘的规矩，是怕养大了娘的心，反辖制起主子来。但檀袖忠厚，青儿的身子又……不在她身边放一个年长、稳重、知事的
，只让小的服侍，我不放心。”
她笑道：“我想让檀袖长久跟着青儿。青儿将来成婚，她是陪房的嬷嬷，青儿留在家里，也得她照顾着。所以她的婚事，我少不得更
心些，只愁还没有好的给她。若嬷嬷选中了好，不妨告诉我，不管是宁家的，还是林家的，只要配得上她，我就给她做主。”
陶嬷嬷听了，喜不自禁，忙跪下磕
。
丫们到了年纪，该配谁都是主子说了算，各爹娘一概不能
手。就算不得放出去往外聘正夫妻，只在家里自择
婿，也是极大的恩典了。再说檀袖从此一辈子跟青姑娘，还怕没有好前程吗？
这话她本不该想，但就算青姑娘真的……大姑娘一向公正，只要檀袖忠心尽心，就不会迁怒。
宁安华亲手扶陶嬷嬷起来，让寒燕送出去了。
她在屋内细思，青儿大约不能成婚了，檀袖也要跟她在家一辈子。陶嬷嬷两
儿已是宁家的二管事，再添一个檀袖，更加势大，倒不妥了。
若把陶嬷嬷和魏树从宁家要来，算她的陪房，充作林家二管事，于他们两子来说，也算小升一职，于林家，也能避免管事们相互勾结，向上敷衍糊弄。只是一时没有好能提上来填宁家二管事的空儿。
安硕才是宁家之主，跟他的小厮都还懂事，少不了一个管事做。
为首的摘云今年十七了，他还不错，只看再过两年，他娶的媳
如何。
宁安华放下这事，唤檀衣来吩咐：“再等五天，四儿的家再没消息，就带她来见我。”
甄英莲是林家第四个从拐子手里救出来的孩子，拐子给她取名“香莲”。宁安华嫌脂
气太浓，让弃了不用，只叫她“四儿”。
宁安华只记得甄士隐是姑苏士——和林家是老乡。至于甄宅被烧毁后，他家又投奔到何处去了，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拐子也只招供是从姑苏拐来的四儿，别的一概不知。
近月因要搬家，林家的常带四儿往来姑苏、扬州两地，几次查访。但不知是不是过去了太久，至今快三个月，连四儿本姓什么都没查到，更别提给她找到亲。
这几月间，林家共救出了二十来个孩子，只有五六个男孩，都在四岁以下年纪，余下都是孩儿，被拐子从小偷拐出来，等养大到十二三岁，看容貌再决定卖去何处的。除四儿之外，也不是都回了自家。
有四个是父母近亲皆亡故，远房叔舅不是好酒好赌成
，就是家中已贫到没饭吃了。送她们回去，不但没有好
子过，只怕转眼又会被卖。而监护卖自家孩子，连官府都管不了。
卖去做丫，遇见好家还罢，若被卖去
馆，她竟不是救，成了害了。
所以问明了这四个孩子都不愿意去依靠亲眷，林家正好也要买丫，她便让家下到各家去签明身契，给足银两，把她们都买了下来——她也不能白养着她们一辈子——
给檀衣调理。
她们在林家好歹能吃饱穿暖，又不动辄打骂，哪怕犯了错，被撵去庄子上也有饭吃，更不会流落去烟花巷。
现下别都有了结果，只剩四儿一个。
林家还有半个月就启程了，再找不到四儿的家，也只能先买下她，以后再做打算。
檀衣正把四儿和另外四个小丫一起教着。听了吩咐，她这几没有趁便问四儿的心意，只暗中细看她为行事。等五后，果然还没有她亲的消息，才把她领到太太面前，由太太亲自问她。
四儿在林家近四个月，只见别的姊妹或是回了家，或是成了林家，独她没有着落，可她也着实不记得两三岁时候的事了。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怕极了林家回京不管她，她又过上从前死不死、活不活、不、鬼不鬼的子。
今太太终于问她，她不由泪流满面，又怕太太嫌弃她，忙抹了泪磕，说愿意留在林家做丫。
她本就生得极好，又才十一二岁，比青儿、黛玉大不了多少，眉眼又和黛玉有两分像，见她这样，宁安华难免可怜，让檀衣扶起来，叹道：“既留下了，就改个名字罢。‘英莲’，怎么样？”
英莲又要磕，檀衣笑道：“这名字听着不像丫，倒像个大家小姐。”
宁安华道：“你怎知她这个品格，原本不是大家小姐？”
所有救下来的孩儿里，英莲是最拔尖儿的，她子又温善和软，又独她找不见家，檀衣心里也未免多疼她两分。
但怕她的心高了，檀衣只笑说：“今名分定下，她就是太太的丫。”
宁安华让英莲近前，握了她的手——果然也是木系灵体，只不过比黛玉弱上几分——笑道：“别怕，让你崔嬷嬷领你去官府一趟。以后你就安心在家里罢。”
她忘了甄士隐做没做过官了，但在本朝，举、进士之是非父母本不能卖的。现下找不到她的家，就得去官府把手续办足，留档存证，以防将来她身份揭明，林家倒有罪了。
檀衣便把英莲领了出去，给林平家的，又来领対牌取浅青缎子给她做背心穿。
这事完了，宁安华看出门之前没大事了，正打算歇几，偏林黛玉、宁安青和张如瑛一起找来了，三皆是颦眉皱脸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要怒又忍怒的柳月眉。
宁安华忙请柳月眉坐了，笑问出了什么事。
柳月眉道：“我说的话她们都不听，夫快管管：她们舍不得那几只猫，想一起带去，我说上京路远，不好带，就是猫也容易出事，这一家子猫是几百辈子都在扬州的，何必折腾它们？她们非要我想个法儿。我说没法，她们还不信！可缠死我了。我管不了了，夫说话，她们许听？”
宁安华笑道：“姐姐消消气。菊露，快把你柳太太最
吃的杏仁酥饼拿来！是今新做的，才想着给姐姐送去呢。”
菊露飞了去拿来，柳月眉捞起一块酥饼，笑道：“我占住嘴，不说话了。”
宁安华便让低装鹌鹑的三个孩子近前来，问：“你们想带猫一起上京去，是为了自己高兴呢，还是为了猫？”
张如瑛先瞄林黛玉，后看宁安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