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没有银子治病,为什么府州之子会阻扰大夫救治阿姐。”
“陛下——您只要问一问云州百姓,谁是折松年,他们就会告诉您,他是个极好的清官,两袖清风。”
“刚发了俸禄,他却心里惦记快死的百姓,熬粥煮米,给那些垂死的老和孩童送去一顿救济粮面。”
“同僚家里的孩子得了急病,也是他掏钱救。”
“他这般的,银子哪里留得住,他这般的
,何来银子救治自己的闺
。”
皇帝听得心里些许感伤。
云州去年贪官案查出来时,也是震惊一时。他本是扯个主意打压秦家,再杀一批秦家,谁知随游隼去查,查出了惊天的数目。
他想到那些被贪的银子,再听听今折夕岚的话,便对折松年尤其怜惜,对秦家的不满又升了一些。
——无论如何,秦馈也是贪了的。
而折夕岚远远没有说完。
她道:“景耀九年,云州又发瘟疫。臣阿爹数月未归,带着医馆之
奔赴在疫
之中。云州百姓再无力量抗击这场瘟疫,都开始无粮无米无钱,街边路上,惨死之
无数。”
“而府州大之子,却依旧吃香喝辣。臣
阿爹早有名声,路
见他如此,纷纷指责,有
说,你瞧瞧折大
是什么样子的官品,再瞧瞧你的——”
“就这么一句话,便让他推阻医馆大夫,不准他来为我阿姐救治。”
她声音不急不慢,却开始慢慢的变得激昂起来,“陛下,臣阿姐难道当时愿意死去么?臣
阿娘痛失
,此种
形下受苦而亡,不能教导幼
,是她的过错么?”
皇帝的变缓了些。
折夕岚的话却越来越快,“景耀三年,云州大雪,阿娘卖了嫁妆,跟阿爹一块熬粥放粮,救治过无数垂死的老,景耀五年,大金军队
云州城,阿娘带着阿姐,也曾杀过贼寇。”
“陛下,那一年里,云州城中无数姑娘与臣一般没了母亲和阿姐,而臣
比她们更加幸运,至少臣
阿爹还活着,没有被卖到勾栏院子,没有被卖身为
。”
她一字一句,越来越重,“云州本就是一个杀戮死亡之地。每一年,那里都要死上无数的。云州的姑娘一出生,没有父亲兄长的,极为多见。”
“我父亲如今抱养的小儿,他伯父一家,便是战死于沙场,尸体运回来之时,不是全尸,而是一截一截,听闻是誓死守在扶风县里,一夜杀了敌寇三百余,被大金记恨,所以才被这般对待。”
“而那一战,我阿爹运送粮,得罪府州,也不让他贪银一分一毫。”
“上下同心,战死云州将士三万余,大金未曾攻克下云州一县,大金军队退出扶风县三百里。”
皇帝也想起了那场死伤惨重的战事,心沉重。
康定长公主的眼越来越亮。